陰暗潮溼的殿宇,夜風襲來,燈盞忽明忽暗。

只過半個時辰。

“賤骨頭還沒招麼?”戴權折返回來。

聽著裡面撕心裂肺的哀嚎,他陰鬱臉頰籠罩寒霜。

大內高手回稟:

“寧願受盡痛楚,一字不招。”

“戴秉筆,要不再上酷刑,割了他胯下那二兩肉?”

“不可!”戴權斷然否決:

“倘若身上有拷打的痕跡,事後不好辯解,在雜家眼裡是卑賤的小人物,但在朝野看來畢竟是錦衣衛百戶。”

“多喂幾顆藥丸,縱然是死,也可以說錦衣衛隨身攜帶毒藥,自知罪孽深重,索性服毒自盡。”

大內高手領命照辦。

秀才因劇烈痛苦,臉龐扭曲得不成樣子,嘴唇不停地顫抖。

“下賤的狗雜種!”戴權氣得火冒三丈。

老老實實招供姓賈的,要富貴有富貴,要前途有前途。

拿到把柄才能施展報復,偏這賤種跟一塊頑石一樣!!

……

北鎮撫司衙門。

上百名錦衣衛翻身上馬,朝著皇城方向進發。

“賈環!”

一聲怒吼,歐陽僉事聞訊趕來,強行站在汗血寶馬前頭,痛心疾首道:

“深夜帶兵強闖禁內,頂格懲處!你付出了多少心血走到這個位置,豈能不計後果地做事?”

賈環勒住馬韁,沉聲道:

“卑職沒這麼魯莽,麾下在皇城外等候,卑職孤身求見聖上,要一道口諭,先救出顏百戶。”

他腰間懸著雕刻金色蟒龍的令牌。

皇帝親賜,憑此面聖。

見賈環保持理智,歐陽僉事長鬆一口氣,皺眉說道:

“大半夜的,陛下在寢殿,為臣者打擾帝王清夢實乃大不敬,等清晨再進宮。”

賈環面色嚴峻:

“大人,那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刻都等不了。”

歐陽僉事思索許久,悶聲道:

“隨我來。”

終究是愛才之心,不忍錦衣衛衙門煌煌驕陽受到憋屈,畢竟是看著賈環一步步走上千戶位置。

他牽過一匹駿馬,率先疾馳。

賈環緊隨其後。

三刻鐘,來到一座深宅大院,匾額上“徐府”兩個字格外威嚴。

“南司畢竟是處理錦衣衛內部事務,但鎮撫使有權深夜直闖內廷,我跟老徐有交情,請他幫個忙。”

歐陽僉事邊說邊叩響銅環。

“多謝大人。”賈環誠摯抱拳。

須臾,府裡走出兩位內力深厚的護衛。

見到腰牌,護衛恭敬執禮:

“請稍等。”

半盞茶時間,一個龍行虎步的紫蟒老人走了出來,鬢髮蒼白,正是上次在司禮監替賈環解圍的徐鎮撫使。

“老徐。”歐陽僉事語速飛快,將事情說了一遍。

徐鎮撫使審視著賈環,言簡意賅道:

“看在歐陽的面子上,我只提一個小要求。”

“請徐大人示下。”

徐鎮撫使平靜道:

“三月驚蟄時節,代表錦衣衛參加武林大會,聽聞草原韃虜、西域諸邦,十萬大山都有年輕天驕要來中原挑釁示威,據錦衣衛情報,這群人為了提升內力走上不歸路,誓要羞辱大乾武林。”

“我身為四大鎮撫使之一,從大局出發,也希望錦衣衛能大放異彩,扞衛朝廷榮耀。”

“你只需盡力而為。”

賈環不假思索,果斷道:

“卑職會鎮壓不服王化的蠻夷。”

煙雨樓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