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樞房官署。

賈環肅聲道:

“已有線索,吩咐力士們不用再查了,以免打草驚蛇。”

“雙鞭,傍晚換上黑色衣裳,隨我前往水鏡戲樓。”

“傳告下去,今日不能散衙,全體力士守在衙門等候命令!”

“遵命!”六位手下異口同聲。

其餘五人看向雙鞭的眼神帶著羨慕,但雙鞭確實沉穩果斷,應變力很強。

……

已是酉時三刻,賈環和雙鞭用完晚膳,各自換上黑色袍服,來到神京城城南的梨園長街。

賈環手拿摺扇,雙鞭頭戴黑色小冠、揹著書箱,一副書童打扮。

“就你臉上的褶子,有這麼老的書童嗎?”賈環瞅了他一眼。

“臨時借的。”雙鞭憨厚一笑,“要不卑職再換?”

“算了。”賈環擺手。

梨園街人山人海,到處是戲園子,二人走了半刻鐘,來到一座雕樑畫棟,足有三層的戲樓,匾額懸著“水鏡”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不愧是排進前三的戲園子,樓外還有府衙差役來回巡視,裡面更是座無虛位,鉦鼓喧闐,叫好之聲如萬鴉競噪。

“止步,檢查!”差役攔住雙鞭,伸手要扒拉書箱。

“快點,聽個戲也忒麻煩。”雙鞭故作憤怒。

差役翻搗幾下便放行了,抱拳道:“安全起見,請見諒。”

賈環打量人滿為患的大堂,一樓多是平頭百姓和江湖遊俠,至於富家公子和京中權貴都登上樓梯,想來上面還有包廂。

“生客,十兩。”小管事守在樓梯,面帶笑容。

賈環示意:“給錢。”

雙鞭遞去銀子。

二樓,一個包廂還被屏風隔為四室。

再上三樓,給了足足五兩金子,侍女前面領路,找到偏僻的雅間,裡面檀香嫋嫋,桌上瓜子水果茶葉樣樣皆有,擺著一張精緻小榻。

雙鞭揮手:

“沒有吩咐,不用進來。”

“好。”侍女擺著腰肢離開。

“老大,訊號箭放在書箱內層。”雙鞭低聲說。

錦衣衛特製訊號箭,一經發射,天樞房衛士快馬趕至。

這也是他帶書箱的原因。

賈環頷首:“安心聽戲。”

說完躺在小榻,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子時初,燈火稀疏。

“老大,戲散場。”雙鞭推醒。

賈環睜開眼,走到窗前看了看夜色,沉聲道:

“你先走,戲樓外候著!”

說完踏上窗沿,施展梯雲縱身法,眨眼間沿牆躍至飛簷,沒弄出半點聲響。

儘管有了更好的輕功,但論飛簷走壁,通通不如最低等的梯雲縱。

賈環趴在樓頂,輕輕掀開瓦片縫隙,安靜俯瞰著戲班內廳,裡面搬運著戲服道具,各種聲音嘈雜。

他耐心聆聽。

都是些狗屁倒灶的瑣事,還有男旦和戲伶談情說愛,甚至拉起簾子辦事。

艹!

老子堂堂百戶官,竟然淪落到聽牆根。

不過為了功勞,為了除暴安良,姑且忍忍。

直到深夜三更天,空蕩蕩的內廳進來兩人。

一人儒雅敦厚,蓄著山羊鬍子;另一位魁梧精壯,手臂綁著兩柄飛刀。

山羊鬍吩咐道:

“武行頭,你去挑五個白淨聽話的孩子,明天一大早送過來。”

“是。”武行頭重重點頭。

賈環記住這張臉,悄無聲息躍下樓簷。

……

水鏡戲樓外,幾家酒肆還點著油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