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研究熱情的減退而結束,不然又怎麼會有後來的紛紛擾擾。

凌煊自嘲般笑了笑:“我沒騙你們,劉教授寄來的,就是我當年的研究生畢業論文第12稿。”

“當時我已經對研究失去熱忱,只想著按部就班早點畢業脫離出來。我帶著論文去他辦公室尋求指導,無意中發現了一份研究筆記。”

凌煊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晴難測,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發現筆記時極其震撼,即便過了這麼久依然深刻。

遲楓試探般問:“他沒有放棄黑猩猩試驗?”

“是的。”凌煊取下眼鏡捏在手裡,一邊擦一邊手抖,試圖平復心情。

在這場“故事分享會”中,他已經擦過好幾次眼鏡。

這一次無疑是擦得最久的。

即使從表面看,他的動作輕柔細緻,卻仍能在微微顫動的睫毛裡,察覺到一絲幽深的沉痛。

他的睫毛很長,垂下眼皮的時候,還能看見濃密的睫毛尖微微自然上翹,像是一道門簾,遮住眼睛擋住心門。

沈今茉從自己座位起身,挪到凌煊旁邊,捏了捏他的肩膀,禮貌又輕柔,試圖讓他放鬆。

凌煊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戴上眼鏡,終於將塵封的痛說出口。

“我當時堅定認為,劉教授將這個未經上報的私人研究繼續下去,極有可能失控,一時頭腦發熱就向學校舉報。”

“可第二天我就收到學校警告,說是無理由詆譭導師!上交的筆記也隨之失蹤。”

凌煊頓了頓,繼續說:“我那時候也夠單純,直接去報了警。誰知出門就被車撞,醒來已經是兩天後,還骨折躺在醫院。”

所以後來的日子裡,他堅持鍛鍊身體,還學了格鬥術,只是為了面對危機時能夠自保。

他不缺聰明,也不缺體力,缺的是實戰,才導致一開始顯得十分生疏而已。

凌煊回憶片刻,又說:“就在我昏迷不醒的兩天裡,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說我實驗失敗心情不好炸了生物實驗室。”

“哼!”他冷笑:“最可氣的是竟然有好幾個目擊證人親眼看見、言之鑿鑿。而我躺在醫院裡,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劉教授成了人人口中的好導師,到處替我求情攬責。等我拄著柺杖回到學校時,接到的卻是開除通知。”

“同時,我還收到了恐嚇信,上面有我家人、朋友,甚至小學老師的資訊。”

他說著,看了一眼沈今茉,言外之意——跟你們當我面唸叨我家人資訊一樣——都是威脅!哼!

沈今茉裝作沒懂他的話中帶話,繼續捏他肩膀。

凌煊:捏著還挺過癮,就當是按摩。

他嘆了口氣:“我怕了,所以我逃了……這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