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楠歌點了點頭,她又隨意挑了幾隻小巧的玩偶就離開了。

她其實很享受獨自逛街的樂趣,尤其是像今天這樣,偷偷溜出來。往常的出行,她身邊的保鏢會圍著三層,這樣的動靜總會是她處於焦點的位置。

小時候她很喜歡那樣的感覺,她喜歡看到別人豔羨崇敬的目光,而今,她只覺得那是枷鎖。

帶著寬大的遮陽帽和墨鏡,許楠歌獨自在商場裡逛。

她很喜歡這裡,這個商場的頂樓有個博物館,是關於人類文明的博物館,有很多已經滅絕的文明,他們在短暫的存留時間裡開出了絢麗的花朵。

她記得有一個很令她震撼的星球。

那是在遙遠的已經滅絕的一個渺小的恆星系,有一顆孤獨的小星球。他們處於絕佳的人類生存環境,可是生活太過於安逸,他們也沒有得到進化的機會。

許楠歌再次站在這個展廳裡,看著玻璃櫥窗裡的模型,那顆渺小的蔚藍色的星球,它孤零零地懸浮在一顆閃耀的恆星周圍。

這顆小星球上的人類平均壽命只有40年,他們孤單,渺小,可是還是花了數萬年的時間走向太空文明。

他們渴望能遇見自己的“同類”可是直到那顆熱烈的恆星走到生命的盡頭吞沒了這顆小行星,他們也沒有遇見別的生命,他們在孤獨中走向滅亡。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

可是沒有人可以定義別人的生命。

她久久地站立在展櫃前,玻璃上倒映著她那副悲天憫人的面容,她不想看見自己這副窩囊的樣子,所以低下了頭。

以至於沒有看見玻璃上的倒影,有人走向了她。

……

梨落坐在枝頭,她收回了所有精神力,看著天邊漸漸沉下去的恆星。

這片樹林又被染上了焦黃色,她沒有覺得溫馨,反而有些冷。不是因為心情不好,就是正兒八經的冷,身體的熱量像是被吸收走了一樣。

這古怪的天氣。

她從樹上跳下來,正準備回頭往營地走,結果看見樹林不遠處一個身影閃過,藏進了一棵樹後。

梨落撇了一下嘴,真完蛋,摸魚還被想“造反”的人給看個正著。

梨落悄無聲息地靠近常年藏身的樹後,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偷偷摸摸地。

不會是想趁機綁了自己然後威脅她交出訊號槍吧?

梨落伸手拍在常年的肩膀上,“你幹啥呢?鬼鬼祟祟?讓你抓點肉你都抓多少了?是不是在偷懶!?”

梨落儘可能的理直氣壯氣勢洶洶地衝著常年厲聲說道。為了遮掩自己摸魚的心虛,她還雙手環胸。

“沒,我抓了一下午獵物了,剛好看見你在發呆。你是有什麼事?”

常年聲音溫潤,一如他這個人一樣謙謙君子的樣子。

梨落詫異他這什麼問題都認真回答的樣子,他的目光永不與自己對視,心裡不知藏著什麼計劃。

“我沒事,思考一下人生而已,走吧回去吧。”

梨落走在前面,常年跟在她的身後,他感覺梨落現在很不對勁,她情緒低落已經讓人難以忽視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想打破這壓抑的氛圍,思考了半天努力找到一個話題:“我下午抓的比上午多。”

梨落聽了他的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與常年目光對視,他面色沉靜肅穆,看著她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只是眼睛像是一汪深潭,讓人看不清底一樣。

“那你還挺棒呢!你簡直是湖心島勞模。”

“運氣好,抓到的獵物多而已。”

梨落嘆了口氣,這個人有點耿?聽不懂她想和他鬥嘴?

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