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芹賣店幾趟,二姐知道他去賣貨也不管他了。春節前黃芹這小賣店是天天進貨,二姐夫掙著錢了,就想在黃芹面前顯擺一下,黃芹一進貨去,他也說去外屯賣貨,倆人就在鎮小旅館會面,舒坦之後,黃芹的貨款他就給備補一部分,到過年時,二姐讓他把收上來的種子錢給馮圓送來,早點排班,到時候別誤了大夥兒種地。

他說那趕趟,年後還有買的,過完年去一回,省得總搭車費,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置辦年貨時,二姐讓他拿出倆錢,“現在沒賣糧,往年沒做買賣,置辦年貨時都是賒著,這回不用賒了,你攏攏看掙多少錢了,咱也別花冒漾了。”

二姐夫這幾天都攏完了,一共掙了一千多,夠一個大牛犢錢了,一查錢,對不上號,現在別說掙多少錢,把客戶交的錢花的所剩無幾了,都給黃芹墊貨款了,也沒有記賬,當時頭腦一熱,也沒想著往回要。這年關近了,黃芹的貨賣的飛快。他就想從黃芹那倒出倆錢,把眼前的難關過了。

黃芹說“我這一天看著呼呼啦啦的像是挺掙錢,看不著錢啊,都押貨身上了,這年後都買竄門年貨,到現在還沒有進貨錢呢?做買賣有個銀行都不夠用。”黃芹是一陣叫苦。黃芹讓他把往年的欠款給了,她好去進貨。

二姐夫說我要有錢給,何必向你來借錢來。

黃芹說你賣那麼多種子,得掙老鼻子錢了,能差我那兩毛半嗎?

二姐夫說我不都給你墊貨款了嗎,你不記得了?

黃芹就把賬本拿出來,翻到二姐夫欠款的那頁,“我不記得你給我墊錢,我只記得你欠我錢。”黃芹的臉一下子撂下來。

二姐夫這個氣啊,賬本上上個月還是半頁紙,這階段啥也沒買,記滿了。他瞅著賬本,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看屋裡一夥牌局,又不能讓大夥兒知道這事,倆人這些年的交情在那呢,又沒給別人。黃芹見他變臉色了,從櫃檯裡拿過兩盒煙塞到他褲兜裡,小手在他褲兜裡拐了個彎,順便在他褲襠裡抓一把。“跟我還斤斤計較,還是老爺們嗎?我現在都押貨上了,你也知道咱屯人就好賒。我人都是你的,我要有錢,能讓你作難嗎?”

二姐夫剛想要問問賬本上的事,黃芹走過去把賣店門插上,拉著他手鑽進裡邊的臥室。隨後從臥室裡傳出二姐夫的啊啊聲和黃芹痛苦的哼唧聲,打牌人停下手裡的活計,認真的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