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的,這年月大家對於科長的認知等同於幹部身份,定性什麼的人家說了就沒人敢會去質疑身份和資格——急著辯解都還來不及,哪還會去打人臉的說你是什麼玩意敢管我。

只是到了這會兒再去想他的表現,陶野便感覺理所當然了:“要是你和他換個身份,你肯定也能說出這麼番話來,也許是更加直白的,你是哪個單位的,把你們家領導叫來。”

“呵呵,陶姐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那種感覺了——只是咱們這個作業,是分開寫還是商量著來?”

沈雲輝笑了,只是想起今天拿到的作業,他還以為最近這段時間是放鬆,便感覺鄭建國越來越像是老師了,當然他是不敢這麼說的,學校已經有意要在明年的醫療班中加開消化課,現在葉敏德又當起了甩手掌櫃,鄭建國已經算是課題主持人了:“你認為為什麼會有這種轉變?”

“看樣子是過關了。”

回到住處和看書的葉敏德說過先前的事兒,鄭建國便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老人的一雙眼睛越過老花鏡掃過他臉上的嘚瑟,又歪頭看了看旁邊的葉振凱,花白的眉頭挑了挑道:“下面你打算接著幹?”

“那不就成了投機倒把了?”

鄭建國感受著茶水在喉嚨中留下的芬芳說過,沒想到葉敏德面現冷笑的開口道:“那你先前乾的不就是投機倒把?低買高賣,囤積居奇,兩千塊本錢賺了一萬三,這是百分之七百多的利潤啊——夠的上剝削了啊?”

“看您說的,電影票不是商品,不是管控物質,也不是發票、提貨憑證、有價證券、金銀、文物、傳播物、也沒有壟斷貨源欺行霸市擾亂社會主義經濟秩序——馬克思說僱工七人以上才是剝削,動用的人說算上我在內也才四個。”

板著張臉的葉敏德看不出情緒,鄭建國也就把自己幹這個事兒的條件都說了出來,在為自己辯解的同時也在解釋著他幹這事兒的合法性:“如果我是用給好處的行賄方式去從電影院拿票倒賣,這才夠的上行賄和投機倒把,而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幹下去的原因,現在都知道原價一毛五的電影票會翻個十幾倍——盯著這塊的人也太多。”

十五瓦的昏黃燈泡下,葉敏德一雙晦暗莫名的眸子瞥了鄭建國一眼,他是沒想到這貨顯然是早在幹之前就做好了鑽空子的準備,否則哪會去了解關於投機倒把的條例和規定,這些是連擔憂的他都不曾去想過的,當即神色不動的開了口道:“說說,你怎麼發現能賺錢的?”

“您早就是想問這個問題了吧?”

鄭建國面露微笑的問過,當然他並不是真想要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飛快收起面上的笑容,眉頭皺了起來:“咱們接觸國外的渠道太少,記憶中都是媒體報道上的水深火熱,您是在國外留學過的,國外像齊市這樣的幾百萬人生活的城市是什麼情形?

您的記憶裡面應該有,我在圖書館的某些雜誌上也看到過,但是除了您和我這樣以外的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再加上這部電影的簡介說是一個檢察官被誣陷後在千金小姐的幫助下脫罪的故事,美女帶著檢察官騎在烈馬上,咱們國內可沒人敢這麼拍——”

《追捕》這部電影的元素有點多,陷害檢察官的犯罪,可以控制人的科幻藥AX,追逐打鬥的冒險,千金小姐的愛情,哈墨鏡風衣的時尚,濃重的賽博朋克設定,據說還有被剪掉的激情戲,這些是在電影上映前的國內不可想象的,至於上映後被熱捧,這隻能歸咎於國內的影片太單調,人們的娛樂消費活動太少了。

至於裡面有脫衣鏡頭的《望鄉》,這部的火爆因素就不多說了,過不久上映的《廬山戀》裡女主親了下男主的面頰都能引的全國轟動,從而導致有人不滿有人拍手叫好,甚至還有好事者給這部電影打了“熒幕第一吻”標籤,可見這會兒人們大眾的思想之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