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前兩天胳膊差點曬脫皮,導致她痛定思痛,每個課間都不得不補個防曬,防止自己曬成包拯:「我不想冒充是包拯後代。」

陳逾司想想也是,走到傘下,幸好沒有厚著臉皮讓紀淮給他舉著傘。

就是……

紀淮抬頭看著離自己頭頂快有三十厘米的傘面,摸了摸發燙的頭頂,自己全身上下都浸透著清晨的陽光。

再看看他,也差不多。

「陳逾司,你是在給寂寞打傘嘛?」紀淮走出傘下。

他聽罷,把手放下了一點。

這時候就不得不感謝城市綠化部門對在馬路邊種樹的執著了,巨大的樟樹,枝繁葉茂,比陳逾司那撐傘技術好太多。

他還撐著那把粉紅色印有派大星圖案的傘,傘柄搭在他肩上,他轉動著把手,挺有興致的:「我一直覺得打傘就是精神上的降溫。」

「明明就是你不會打傘。」紀淮指著旁邊的手抓餅店:「你的滿漢全席,還要不要了?」

「帶你去吃個別的。」

學校西門有一排商鋪,陳逾司走在前面帶路,找了家買冷麵涼皮的店。

茶壺裡裝著的是大麥茶,水溫已經冷下來了,喝著能解清早的暑氣。

紀淮還穿著校服,今天要穿的旗袍被她疊好裝在了袋子裡。

陳逾司看見了那個袋子,問:「所以你一個專案都沒參加?」

「對啊。」紀淮喝著大麥茶,也不美化自己:「我又不是完美的天才。宣傳口號要求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本來就是一件搞笑的事情。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做到一兩點,有甚者連那一兩點都做的不夠好。我就是那種人,成績稍微好點,其他的嘛,要才藝沒才藝,要運動沒運動。」

紀淮又反問起他。

陳逾司給他自己也倒了杯大麥茶:「就報了一個四百米。」

還是班主任強制要求的,要求全班每人至少一個專案。

沒一會兒老闆端了兩份涼皮過來,紀淮加了一勺辣椒,拿起筷子攪拌:「那你加油,到時候我給你頒獎。」

陳逾司拿過剛被紀淮放回去的辣椒醬:「我原本都打算預賽一輪遊。」

涼皮一半在嘴巴里,不方便說話。紀淮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眨了兩下。

他解釋:「這種天難得不用上課,不逃個課去網咖上網都覺得在虛度光陰。」

紀淮沒嚼兩下就把嘴巴里的涼皮嚥了下去:「你不認真點跑了四百米才是虛度光陰。去跑唄,我遞水。」

良久,對面的人點了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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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在教室裡叮囑裡,就算沒有比賽專案也不準私自離開學校。

但對於真要跑的人來說沒什麼用,前桌聽完就轉過身問陳逾司:「跑不跑?」

陳逾司用書桌上摞的特別高的教科書擋著自己那本漫畫書,聽見前桌的話,懶懶的回了一句:「有比賽呢。」

前桌聽懂了他的意思——不去。

嗤他:「你不就報名了一個專案還打算一輪流嘛?到底跑不跑。」

一本王道熱血漫,愣是在打架的時候嘴遁了整整一話。陳逾司看的有些頭疼了,把漫畫書一合,塞進許斯昂的課桌裡,重新找了一本,隨手翻開一頁,手託著下巴:「我也想啊,但實力不允許。」

紀淮本來關注一下陳逾司四百米的比賽情況,結果她被輪到第一天上午當禮儀小姐,紀淮馬不停蹄的跑去廁所換掉了校服,站在廁所門口努力做著心理建樹。

等後來的匡從筠收拾完自己,紀淮還沒從廁所出去。她理著裙擺,關心起紀淮:「怎麼了?」

紀淮臉有點紅:「頭一回這麼穿,有點不好意思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