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藍月亮開口,一旁的陳景瑞就忍不住長笑一聲,道:

“借用氣流?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風這個東西呢,來不見蹤,去不見影,瞬息萬變,不可捉摸,除非是孔明再世,否則誰借的到啊?小亮,你可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啊。”

藍月亮不以為意地一笑,他垂拱著袖口過於寬大的雙手,朗聲道:

“事實上,我想說的是,這位介錯人,或許真就是學了諸葛先生,借了幾回‘東風’。若是細細觀看這些資料,就會發現,每次信件寄送到局裡之時,恰好也是風向出現變動之時。流動的空氣是一個混沌系統,即便是世界上最精準的測風雷達,也難以預測某個精準時段某個小區的風的精準流向。”

“呵呵,所以,這傢伙會魔法咯?”陳景瑞嘲諷道,“還是說從鐵扇公主那裡借了扇子啊?”

洪峰微微蹙眉,有些謹慎地看向藍月亮,問道:

“我相信以小亮的聰明才智,應當不至於做出這樣離譜的推理。小亮,你是不是話中有話,有什麼其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藍月亮徐徐搖頭,他擺了擺過長的衣袖,道:

“或許,有些時候,在邏輯允許的範圍內,我們可以適當允許一些不可思議的力量。”

洪峰的臉上浮現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陳景瑞也是無奈地雙手叉腰,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難以掩蓋的是深深的焦躁之色,就連一向對藍月亮讚佩推崇無比的葉楠,面色也稍顯茫然。

“不管怎麼樣,你說你在照相館找到了線索,這也就大大鎖定了介錯人的活動範圍。”陳景瑞道,“就以心印照相館和局大樓兩點連成的線為直徑的區域為重點搜尋範圍,開展地毯式搜尋。現在網上可是把我們給罵得狗血淋頭了,說我們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就連中央巡視組也要下來了,據我所知,上面已經開始打算抽調各個省市的專家組建一個新重案組來接管我們了,我們現在可得分秒必爭,可不能再讓中央和地方老百姓給看扁了!”

面對陳景瑞喋喋不休的強調,洪峰也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把手深進外套裡,摸索了一陣,想要抽出一包煙來,最後卻摸了個空,這時候他才想起這幾天日趕夜趕地加班,早就把自己兜裡那點存貨耗盡了。

“周局那邊有想到什麼線索嗎?”洪峰挑了挑眉毛,不經意地問道。

陳景瑞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地從兜裡取出了一包軟中華,抽出一根丟給了洪峰。

洪峰接過煙,小心翼翼地點燃,同時壓低了聲音道:

“其實吧,這案件的突破口還是在周局和其他幾個大領導那邊。一般的案件,不管手法再怎麼離奇,道具再怎麼巧妙,但是嫌疑人的動機還是藏不住的,要麼是仇殺,要麼是情殺,要麼是為財,要麼是為權,要麼是為了保守自己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這動機總歸是藏不住的。從這個介錯人提供的名單來看,他有很強的仇官、仇富心理。一種可能,就是他純粹是想報復社會,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想要證明名單上的這些人之間存在一個隱秘的關係網,而他呢,就是這個關係網裡的受害者。”

洪峰的話讓陳景瑞的眼神變得警惕而犀利起來,他迅速地左右環顧四周,支開了藍月亮和葉楠等人後,才嘶啞著嗓子道:

“這事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要是引起社會問題,那可不單單是丟飯碗的問題。”

洪峰深深吸了煙,享受地閉上了雙目,任由鼻腔裡噴吐出濃濃的煙柱。閉目養神了三秒後,他才緩緩道:

“名單上的人物身份呢,其實我也分析過了。七成都是景江市本地的權貴,而且有一些人物,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顯然是有點關係的,像有些個環保部門的和某些個汙染企業的話事人,怎麼看都脫不開關係。而且呢,這個介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