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風弱,冬日的陽光比春日要更溫暖一些。

除了見雲閣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景象,其他院子內外斗的烏煙瘴氣,個個鬥志昂揚。

柚檸去看了玉蘭衚衕裡的宅子,屋子裡面已經修整完畢,只差院子裡的佈置,天寒地凍,好些樹木和花草無法移栽,顯出幾分清冷。

亦蘭請了裁縫,丈量了宅子裡面所有屋子所需的簾帳,錦被和軟褥。算算日子,今天彩裳坊就會派人來掛簾鋪床。

留下召冬收拾箱籠,柚檸帶著知春和亦蘭早早的就到了玉蘭衚衕。

香緞錦被,紅羅帳暖,金絲銀線交織,流蘇輕輕搖曳。

陽光穿透窗欞灑進來,屋內有柔和的光暈。

柚檸令亦蘭把餘下的銀子結清,知春抱著大箱子走了幾個來回,將從見雲閣帶出來的書都擺上了架子。

回到森樹衚衕的時間尚早,柚檸盤膝坐在大炕上喝茶,雪團跳上炕,鑽進她的膝彎,把自己盤成一個毛烘烘的圓團。

葡秋撩了簾子進來,臉上帶著笑,她與柚檸的幾個丫頭都處的不錯,所以到了見雲閣便少了幾分拘謹:“姑娘,福光堂裡來了女客,老夫人派我來請姑娘過去。”

再過幾月她就要出嫁了,所以現在不再以奴婢自稱。

柚檸笑道:“先不忙著走,葡秋姐姐,咱們去年初見時我便知道你今年就要嫁人,那時候我還說要給你添妝。怕是到時候沒有機會給你,不如今日我就提前送給你罷。”

她衝亦蘭點了點頭,又親手給她倒了杯茶。

葡秋有些惶恐的趕忙雙手去接:“光是姑娘心裡還惦記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哪還能要您的東西。平日裡就多有照拂,沒少吃您賞下來的好東西。”

說話間亦蘭從內室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

柚檸將木盒推到她面前,笑著說道:“葡秋姐姐,這是我給你的添妝,也算是我們相識一場的緣分。以後你出嫁了,也許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聽到她的話,葡秋忽然就覺得鼻子發酸,抓著盒子的手也不由得收緊,再抬頭看過去,只見柚檸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睛似乎也有些泛紅。

盒子沉甸甸的,她咬著下唇輕輕開啟,裡面是一隻雕成富貴牡丹花樣的銀手鐲,掂掂重量足有三四兩。

合上蓋子,葡秋沒有推辭,而是落落大方的道謝以後把盒子揣進了懷裡。

她起身恭恭敬敬的給柚檸行禮:“多謝姑娘的添妝,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您儘管說話。”

柚檸給亦蘭使了個眼色,令她送葡秋出去。

亦蘭再回來時,已經變了臉色,她嘴唇緊抿著,神情憤憤不平。

見柚檸詢問的眼神望過來,她穩了穩氣息說道:“葡秋姐姐說福光堂裡來了貴客,是威寧侯的母親魏老夫人,威寧侯三年前死了正妻,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柚檸思忖片刻,便猜到了江老夫人請她過去的目的,真是不勝其煩。

換了身衣裳,又重新梳了頭,走進福光堂的正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她的身上。過了好半天,不知是誰咳了一聲眾人才緩過神來。

江思蘭姐妹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但衣裳新的連個褶子都看不到,頭髮更是抹了頭油梳的一絲不苟。

江思琪臉蛋鼓鼓的,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悄悄指了指自己旁邊桌子上的點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江老夫人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介紹一旁一個珠光寶氣的夫人說道:“阿梧,快來拜見威寧侯府的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年過五旬,體型肥胖,一張雪白的大臉看上去有幾分慈祥,頭戴翡翠抹額,簇新的寶藍色華服上繡了大朵的芍藥。

她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