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辭不在府裡的日子,柚檸時常會在睡到半夜的時候醒來,摸著身旁空蕩蕩的床榻,心裡也覺得空落落的。

掰著手指頭數數日子,距離兩個月還有不少天呢。她剛從炕上坐起來,突然覺得肚皮下方有個小小的、若有若無的頂觸感,像是被輕輕戳了一下,又轉瞬即逝。

她嚇了一跳,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睛等待著下一次觸碰,嘴巴也不由張成了圓形。

又是輕輕的一下,好像肚子裡面有隻小手向上輕輕揮了一拳,柚檸頓時就有一種驚喜與委屈的情感相互交雜著。她急於與人分享這種喜悅,可是偌大的房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天剛矇矇亮時,她就讓亦蘭服侍著穿好了衣裳,迫不及待的去了漫青院。

沈夫人和沈月薇都還沒有醒,元青拉開房門正要去端熱水,就看到柚檸從院門口拐了進來。

天還沒有亮起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緊忙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了來人是誰的時候,一下子驚得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的問道:“夫,夫人,您怎麼了?怎這麼早就來了?”

柚檸笑著擺了擺手:“我沒事,只是想找母親說說話,你忙你的去。”

說著她就快步進了臥房,沈夫人有早起唸經的習慣,這個時候睡得也不是很熟了,朦朦朧朧間就覺得有人鑽進了她的被窩。

她輕輕推了一把那個人,含糊的說道:“夫君不要,我還要起來給兒媳婦準備早膳,晚上再說嘛。”

柚檸聽到她的話,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沈夫人這才從睡夢中驚醒,倏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一看身旁躺著的人,整張臉瞬間爆紅。

好在天還沒有大亮,沒人能看清楚她紅透的臉。

“你這孩子,大著肚子怎麼亂跑,嚇得我還以為。。。”她說不下去了。

柚檸側身挽住她的胳膊:“母親,他動了,他在我的肚子裡動了。”

沈夫人一聽也很高興,她當初懷沈硯辭的時候,就聽自己的婆婆曾說過,肚子裡如果是兒子的話,胎動就會來的比較早。反之,如果是女兒的話,胎動就會比較遲。

兒媳婦現在還沒到五個月,就感覺到了胎動,肚子裡說不定就是個男胎。

不過,她並沒有將這個說法告訴柚檸,無論是生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他們沈家的骨肉。

沈夫人伸出食指,點著柚檸的額頭:“你都是要當孃的人了,天都還沒亮就冒冒失失的跑過來,前幾天才剛下過雪,你也不仔細著點!”

柚檸原本是想要與她分享胎動的喜悅,可是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夫君不要”,她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氣得沈夫人伸手就去揪她的耳朵,正笑鬧間就聽到沈月薇在另一頭的屋子裡喊娘,嚇得兩人趕忙噤聲。

輕手輕腳的起了床,還不等穿好衣裳,就聽得召冬站在房門口稟報:“老夫人,夫人,按察司李副使的夫人在外面求見。”

聽到召冬的稟報,柚檸就是一怔,虞氏怎麼會做出這樣失禮的行為,一大早上就跑到別人家裡來了。

沈夫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兒媳婦還懷著身孕呢,豈是她想見就見的。這李譯馳的夫人也太不懂規矩的了,哪有在人家還沒起床的時候就不請自來。

若不是看在她是李先生的侄媳婦的面子上,非讓人把她轟走不可。

於是,不等柚檸吩咐,沈夫人直接開口了:“你去把人請到前廳坐著,待你家夫人用完了早膳再見她。”

虞氏在前廳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柚檸才姍姍而來。

當她看到來人挺著個肚子的時候,明顯愣怔了片刻,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從椅子上站起身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頭髮散亂,左邊臉頰高高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