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蕭朔派出的斥候回報,在十里外的對面江岸發現了胡人的斥候。

“傳令水師立即起帆,封鎖江面,摧毀渡橋,不許胡人渡江一步。”蕭朔立即下令,披掛出營,大帳中的其餘將領紛紛跟上。

蕭朔率軍出城迎擊,京城城門同時緊閉戒嚴,守軍登上城牆嚴陣以待。

片刻之後,江面上緩緩駛來大隊船隻,分列數隊,以一艘鉅艦為旗艦,船帆擋住了整個江面。

這些都是不久前從洹通徵用來的商船,除了船伕留下,餘者下船,換上水師士兵,這才臨時拼湊出一支可以橫斷江面的水師。大盛素來有水師,但因少有用武之地,數量不多,船隻數量也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臨時補充力量。

胡人這次破開東陽關南下,不可能早有準備船隻渡江,要想突破水師的阻攔渡江恐怕沒那麼容易。

而這次面對胡人氣勢洶洶的突襲,大盛這邊算是拿出了京城能拿出的所有兵力,就連拱衛皇城的十六京衛都全部編入戰營,歸蕭朔指揮。

蕭朔登上旗艦指揮前,留下了龍驤衛、虎賁衛和燕山衛在岸上策應,剩下的守軍則留守待命。

兩日後,胡人的騎兵猶如蝗蟲群一般覆地而來,停在江岸不遠處與江面上的船艦遙遙相望。

騎兵難渡江,胡人見江面上佈滿了早已嚴陣以待的水師,當機立斷往後退了三里紮營。

見狀,蕭朔立即做出了反應:“傳令兵船靠岸,飛龍衛、驍騎衛、振武衛,上馬隨我出擊。”

他身邊的副將愣了一下,然後立即勸阻道:“蕭帥,孤軍深入恐有不測,要不還是在船上隨機應變吧?”

方才他目測胡人前鋒都要超過一萬騎了,蕭朔帶著幾個禁衛營不過千人就要突襲,未免太過冒險了。要是蕭朔有個不測,恐怕這邊好不容易拼湊出來的防線會一潰千里。

“若我失陷,大軍由太孫殿下全權指揮。”蕭朔指著一旁目不斜視的蕭淳之道。

蕭淳之亦隨他登上了旗艦。

副將看了一眼蕭淳之,雖然論身份這位確實尊貴,但著實像是一個毛頭小子,蕭朔怎敢讓他接手大軍?

蕭淳之抿唇,他是自請隨蕭朔出城迎擊的,但事到臨頭一點緊張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一聽蕭朔要讓他隨時準備接手大軍的指揮權,心中更是繃緊到了極點。

蕭朔根本沒管蕭淳之答不答應,兵船已經靠岸,放下側板,船上備戰的禁衛魚貫而出。

蕭朔帶著自己的親衛衝鋒在前,三大禁衛營的將士紛紛咬牙跟上,他們這些在京城的禁衛營大都是第一次衝鋒陷陣。

“一擊即走,不要戀戰!”蕭朔的命令在馬蹄聲中傳遞。

三里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瞬息即至,胡兵大都才剛剛拴好戰馬,搭帳紮營,就見到一支利箭般的騎兵衝擊而來。

蕭朔和禁衛營像是一把尖刀似的扎入胡人剛剛搭起的大營中心,捅了個穿,從另一側衝了出來的時候,每個人手上的長槍都見了紅,禁衛營計程車兵更是一個個雙眼通紅。

“調頭,衝回去!”蕭朔調轉方向,重新打馬衝鋒。

好在禁衛營到底是京城最精銳的部隊,全都咬咬牙調頭跟上,重新操起手中的長槍。不過這次可比不上剛才的突襲,一會兒的工夫一部分胡兵已經上馬,衝出大營追了出來,和折返回來的蕭朔一行碰了個正面。

馬刀和長槍撞在一起,雙方的人馬一下子倒下一大片,互有損失。蕭朔和身邊的親衛久經戰陣,一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衝在最前面像是最鋒利的刀尖,生生將蜂擁而來的胡騎刺穿,禁衛營跟在他們身後兩側,猶如刀的兩刃,收割著兩側的胡兵。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朔帶著禁衛營重新從另一側衝了出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