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久前,太子聽到她的話一定會欣喜若狂,而如今卻反應平平,道:“就算扳倒了老四又如何,孤已經是一個廢人。”

陸曈看向一旁的蕭淳之,道:“請殿下振作,太孫殿下未必不能繼承殿下之志。”

太子張了張嘴,啞然看向蕭淳之,第一次有了荒謬的感覺,陸曈居然打算擁立他的兒子?

“你依然打算扶持孤這一脈?”太子冷靜之後問,如今的情形他以為以陸曈的聰慧,怎麼會不知道轉投韓王才是最佳選擇。

陸曈不動聲色道:“殿下是我大盛的儲君,太孫殿下自然也是我大盛的儲君,臣女為殿下盡忠便是為大盛盡忠。”

她言語間情真意切,讓太子一時都覺得她是真心想要擁立自己這一脈。

太子沉吟良久,為今之計也只能讓蕭淳之代替他走到臺前,和虎視眈眈的韓王一較高下。

“淳兒,給‘神女’賜坐。”太子吩咐道。

蕭淳之親自給陸曈搬了一張椅子。

“神女有什麼妙計,能讓我兒上位?”太子認真請教道。

自從他重新入主東宮以來,陸曈便沒有再給他進過一次計策,但他心知肚明,能夠在胡人的大本營全身而退的陸曈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又有“神女”之名加持,若能得她助益,蕭淳之上位的可能性不小。

陸曈坐定之後,肅然道:“首先,臣女懇請殿下主動讓賢。”

太子一震,旋即冷靜下來,以他如今的殘廢之軀還能佔著儲君之位多久?與其等旁人提出,不如他自己主動退出,然後順水推舟讓蕭淳之直接成為儲君。如此一來,就算有人想要挑毛病也沒那麼容易。

“神女的意思是讓孤直接讓位給淳兒?”

讓他沒想到,陸曈卻搖頭道:“殿下切記在任何時候都不可提及太孫殿下。”

“若不提淳兒,如何能搶得先機?”太子急問。

陸曈回答,石破天驚:“殿下忘了魏王是如何死的?”

太子一愕,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還是記得很清楚,魏王是因為逼宮謀逆被亂軍殺死的。

“神女何意?”太子問。

陸曈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太子聞之果然稱善,欣然採納之。

末了,陸曈還有一個請求:“臣女想請殿下答應一件事情。”

太子對她心悅誠服,欣然開口:“神女儘管開口,只要孤能做到的,一定為神女效勞。”

“倒不是臣的私事。”陸曈看著蕭淳之的方向說:“臣女懇請殿下讓太孫殿下出東宮。”

太子怔了下,他什麼時候不讓蕭淳之離開了?

“太孫殿下未經磨礪,臣女擔心……”陸曈話說到一半,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擔心蕭淳之難當大任。

太子並未生氣,這也從側面反映陸曈忠心耿耿,為他一脈殫精竭慮。

“淳兒,你可願意隨‘神女’出宮歷練?”太子看向一邊,問。

蕭淳之抿唇,說:“兒子只想在父親膝下盡孝。”

“你的孝心為父是明白的,但你自幼生在宮中,閉目塞聽,不知人間疾苦,為父擔心你以後為奸人矇蔽,受其坑害。”太子欣慰道。

這半年來,蕭淳之在他這個缺席了絕大部分人生的父親面前謹小慎微,孝順盡心,已然十分不易。而且他流落在外的十多年,對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深有體會,他可不想蕭淳之重蹈覆轍。

“兒子聽父親的吩咐。”蕭淳之沒有再拒絕。

太子欣然,對陸曈打趣說:“他日孤一定給神女加封一個太師銜。”

從古至今,還沒有女子能夠得到如此殊榮。

“臣女惶恐。”陸曈連忙道。

陸曈很快從東宮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