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完莊子的事之後,第二天早上陸曈依舊去莫家跟莫香英練劍,剩下的時間則在核對陸家的賬目,閒暇之餘會抓起藏雪一頓擼。

又一天,陸曈沒有再去莫家,而是打早出了城,目的地是一座古剎。

“姑娘,我們真要去見蕭世子?”添霜憂心忡忡,這可是她牽的線,要是被發現,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

陸曈沒說話,她不是不惱自己心軟,可是若反悔不去,她怕蕭朔直接找上門來。

路途遙遠,卯時出的門,直到巳時一座巍然古剎才從群山中冒了出來。陸曈入了山門,徑直去了後殿的一個佛堂,裡面常年擺著兩個蒲團,其中一個已經有人在了。

陸曈站在門邊猶豫了一下,最後嘆了一聲這才走入在空著的那個蒲團上跪坐下來。

“陸姑娘。”旁邊的人難掩聲音中的驚喜。

陸曈心中一顫,堅持著沒有轉頭去看,虔誠地對著佛像做起禮拜。蕭朔知她心思,也不打攪,只是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

陸曈拜畢,身旁再次響起一聲“陸姑娘”,這回她無法再無視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昨晚便一直在此。”

陸曈再次陷入沉默,心中明明有很多想問的,可人到了跟前,反倒是什麼都問不出口。

“陸姑娘。”蕭朔代替她開口,用一種極為留戀的目光注視著她:“你可還記得你我在此處的誓言?”

陸曈有些痛苦地閉上眼,怎麼可能不記得。

“與君共祭先人,共慶佳節,共度餘生。”

可是這個承諾就像個笑話,許下誓言的兩個人都沒有能夠履諾。

“我想和陸姑娘一起,在佛祖面前再許一次願。”旁邊的人突然說道。

陸曈睜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什麼時候這人臉皮變得這麼厚了,當這種事是過家家嗎?想來多少次就多少次?

“你想得美。”她沒好氣地說。

蕭朔苦笑,若自己再不“異想天開”一些,陸曈怕是真的要嫁給別人了。他是知道的,原本的陸曈是心悅齊家那位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兩家退親之後險些尋死覓活。

他不敢賭,不敢賭陸曈心裡還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蕭某可以給陸姑娘做牛做馬。”他沒臉沒皮地說。

陸曈挑眉,這人真是長進了,怎麼說也是堂堂關寧王,居然要當牛做馬。上輩子,蕭朔以功績封王,成為大盛第一位異姓王,天下無人不服。

她扭頭,看都不看一眼。

“蕭某可以給陸姑娘負荊請罪。”

“蕭某可以給陸姑娘端茶倒水。”

“蕭某可以給陸姑娘洗衣做飯。”

……

陸曈忍無可忍:“你夠了!”

蕭朔沉吟片刻,繼續說:“不夠,蕭某欠陸姑娘的,只能用一輩子來還。”

陸曈都要被氣笑了,這傢伙是要打算賴上自己一輩子不成?

“既然你我都一切重來了,那就應該讓一切回到該有的位置上,你我現在不應該有交集,未來也不會有。”

蕭朔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陸曈這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分道揚鑣。

“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陸姑娘的心是蕭某的。”他說。

陸曈捏了捏拳頭:“那你這個時候不該呆在你的荊陽關嗎?”

“因為在蕭某心裡,已經沒有什麼比陸姑娘更重要了。”蕭朔脫口而出,堅定且真摯的目光留戀在陸曈身上。

當他得知陸曈的死訊,他的心也一併死了,什麼江山,什麼使命,通通都不再重要了。

陸曈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冷笑說:“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遲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