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律氏才從不省人事中清醒了過來,一睜眼便見到有個女孩坐在前面不遠的桌旁閒翻書頁,很是悠閒。她定了定神,又坐起來按了按腦袋,這才想起來面前女孩的身份。

“陸姑娘?”她不確定地開口。

陸曈看向她:“徐夫人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這裡是哪裡?”律氏揉著腦袋問。

陸曈答道:“我想夫人可能是喝醉了,國公府便讓人扶夫人到這處廂房休息。”

律氏一咦:“我喝醉了?”

她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清楚的,從上桌開始就只碰了幾杯,完全沒到喝醉的程度。

“陸姑娘怎麼會在這?”她還沒有完全清醒,有些思緒沒辦法一下子銜接起來,只好繼續問。

陸曈:“我亦在此休憩。”

律氏的腦子一下子恢復了清明,國公府不可能會讓陸曈和醉酒的自己同處一室休憩,而且此處似乎有些過於偏僻了,不像是給客人休息的地方。

“之前可有別人來過?”她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掌心發涼。

“國公府的世子爺來過,我說茶不好喝,他便去替我尋信陽毛尖了。”陸曈說。

律氏花了些工夫才理清了陸曈的意思,在她不省人事的時候,魏國公世子曾經來過此處,但被守在這裡的陸曈逼走了。也就是說,在魏國公世子來之前,陸曈就在此處了。

這下她心裡的猜測已經落實了七八分,這國公府中有人在算計她!而那人多半就是不應該出現在女眷休憩處的魏國公世子,如果不是陸曈事先有所察覺守著她,很可能就……

“多謝陸姑娘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對陸曈道謝說。

“徐夫人不必多禮,我雖只是一個女子,但對定遠侯之忠義的欽佩,不比旁人少多少。”陸曈道。

律氏聞言,看向陸曈的眉眼柔和了不少,這位陸姑娘很對她的脾氣,要是能作她的兒媳婦就好了。

“陸姑娘今年多大了?”她起身坐到陸曈身邊,握住她的一隻手,意動地問。

陸曈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如實答道:“過了這個年就十六了。”

律氏心道剛剛合適,便問道:“陸姑娘可有婚配?你看我家小子和你年紀一般大,過了這個年便能襲爵,到時候你嫁過來就是侯夫人。”

陸曈大囧,沒想到律氏是這麼個意思。

“徐夫人不知道嗎?我已經許了齊家的長子,恐怕要辜負您的好意了。”陸曈只好解釋。

律氏這些年不曾關注這類訊息,委實不知,此時得知不由心中大為遺憾。

“看來我與陸姑娘還是缺了些緣分。”律氏嘆氣說。

“我倒是和夫人一見如故。”陸曈反而笑道。

律氏為之心神一蕩,陸曈生得極為明豔,親切的笑容和親暱的語氣很難讓人不生出好感。

“那今日我便和陸姑娘結成忘年交。”律氏握著陸曈的手說。

律氏和陸曈一同再次回到宴席的時候,已經快要結束了,陸老太太有些不悅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遇到了定遠侯府的徐夫人,便和她聊了一會。”陸曈隨口說。

“定遠侯夫人?”陸老太太一咦,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定遠侯世子馬上就成人可以襲爵了。

“你們聊了什麼,怎麼聊了這麼久?”

陸曈:“只是些琴藝而已。”

陸老太太一陣惋惜,居然錯失了一次和定遠侯府攀上交情的機會。只是老太太還沒失望多久,律氏翩然落到了她們這邊,在陸曈邊上坐了下來。

“陸老夫人,妾身叨擾了。”律氏道。

陸老太太樂道:“徐夫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