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馬是長興侯府的,韓王妃的孃家。

“是小人不小心給家裡的惡馬跑了出來,衝撞了貴人,還請貴人原諒則個。”賠罪的是長興侯府的馬伕,跪在陸曈面前千求萬求。

陸曈漠視著他,或許是他說的是真的,但若輕飄飄放過,豈不是讓人以為她好欺負。

“你的主家就讓你過來背黑鍋?”

馬伕訕訕道:“是小人不小心,和主家沒有關係。”

“既然如此,那就拿你法辦吧。”陸曈漠然開口,然後轉向京兆府的人:“各位覺得該如何處置?”

京兆府的捕頭謹慎道:“按照律法,應該杖責五十。”

“杖責五十?”馬伕聲音拔高,吃了一驚,這一頓打要是挨實了說不定要殘廢,一個不好還可能會丟掉性命。

“你看不起誰呢?我們夫人可是陛下親封的郡主,行刺郡主難道就杖責五十?”菀兒指著京兆府的人怒道。

捕頭連忙改口:“那該問斬!行刺郡主,直接問斬!”

馬伕直接就嚇癱了,怎麼就問斬了?剛才主家還跟他說最多挨幾下板子關上一段時間,還會給他家中送上額外的賞錢,可若是丟掉了性命,再多的賞錢都沒有意義。

“貴人饒命啊,不是小人,是我們世子讓小人把烈馬放出來的,饒命啊!”馬伕伏地求饒,將實情供了出來。

陸曈看向京兆府的人,道:“各位怎麼把元兇漏了?”

京兆府的人都寒毛一豎,他們能想不到馬伕很可能只是被推出來背黑鍋的嗎?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拿個人頂罪應付了事,畢竟長興侯府也不是小人家,得罪了也吃不了好。

可陸曈分明是不打算罷休,非要將背後之人都刨根問底地找出來法辦,他們若是繼續馬虎應付,說不定先被收拾的就是他們。

“屬下這就是去拿人!”

京兆府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回卻著實費了不少功夫才把長興侯世子拉了過來。

“都把手拿開,我姐可是王妃,要是傷了我,有你們好果子吃!”長興侯世子將試圖擒拿他的京兆府捕役推搡開,嘴上罵罵咧咧的。

“陸提點,人帶到了。”帶隊的捕頭黑著臉到陸曈面前,臉上不知為何還被抓出了幾道抓痕。

“我不是官府的人,按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必問我。”陸曈語氣寥寥,並不為難他們。

捕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就生怕陸曈要把長興侯世子斬了才解氣,縱馬傷人固然該死,但按律真的罪不至死。

“那屬下先把人帶回去審問了,今天驚擾陸提點了。”捕頭道。

陸曈點頭,補充道:“簽字畫押後令狀記得抄一份送過來。”

捕頭強笑道:“這是自然,原告當然要知情。”

還以為陸曈沒打算繼續死抓著不放了,這意思分明是對長興侯世子的處置讓她有一點不滿意都別想糊弄過去。

京兆府的人押著長興侯世子和馬伕離開,陸曈亦朝相反方向歸去,好在這趟她只帶了林裕和菀兒,還沒有人把訊息報到蕭家,不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陸曈去跟蕭母請了安之後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陸曈才剛起,蕭母忽然進來,手裡拿著一張狀紙,著急地問:“曈娘,這是什麼?你昨天撞見驚馬了?”

陸曈無奈,一時大意了,京兆府那邊送過來的狀紙讓蕭母看到了。

“娘,我沒事。”她安慰了一句。

蕭母連聲道:“真的沒事?剛才我還抓著那個送信的官差仔細問了,你昨天撞上驚馬險些翻了馬車!”

陸曈只好把事情往小了說:“沒那麼嚴重,就是晃了一下。”

蕭母見她神色不像作偽,將信將疑,拉著她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