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還是山匪了。

但是這裡的人都知道這院裡住的是誰!也都清楚的知曉張瑋是什麼樣的人。那個喝了花酒半夜裡鬧事,調戲小媳婦被不知他底細的告官,卻將原告打個半死;與人做保強買強賣,更甚者明搶……大都城裡少有不認識張瑋。便是在這深山寂寂不問世事的僧人亦是耳熟能詳。

誰也不敢上前,誰也不敢出聲。

於是便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張瑋光著膀子站在院了裡指天喊地的喝罵,蘇夕蓉顫顫瑟瑟的立在一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原地輕泣。

“抓到了沒,”一聲粗喝打破了這層詭異的氣氛,魚腸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幾步走到張瑋跟前,伸了蒲扇大的手便要去擼張瑋,嘴裡猶自道:“瞎吵吵什麼,抓山匪呢,王爺有令,一定要生擒。”

“去你大爺的!”張瑋一把拍掉魚腸的大手,指了魚腸怒聲道:“什麼王爺不王爺的,你這狗奴才敢壞了爺的好事,有你好看的。”

話落,揮拳便要朝魚腸招呼去。說起來也晦氣,他正在興頭上,眼見得便要一洩千里,忽的便看到人影破門而入,一把將光溜溜的他扯了下來,可憐子彈已在關口眼見便要全數崩發,不想一瞬間盡數回膛。什麼叫天堂地獄,這就是天堂地獄。

那些人二話不說,拎了他便往外扯,好在他隨手抓了條中褲套上,不然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魚腸的到來,無疑給他找到了一個出火口。

“大膽。”一聲怒喝,隨之而起,便是“啪”一聲響。

眾人再看,張瑋竟被魚腸一個巴掌給拍到了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鮮紅之中竟和著兩個牙齒。

“瑋郎。”一聲驚呼,蘇夕蓉撲了上前抱住張瑋,抬頭瞪了魚腸,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魚腸冷冷一笑,睨了蘇夕蓉,沉聲道:“我管他是誰,我只知道他膽子到是不小,敢當眾辱罵王爺,藐視皇權。”

魚腸的話一落,蘇夕蓉和張瑋同時一怔,張瑋一手捂了血淋淋的嘴,一手指了魚腸,“王爺,哪家的王爺,你要說不出,我便要告你冒充皇室之罪。”

“冒充皇室?”一道清越優雅的聲音響起。

蘇慕雲豁然回頭,便看到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褙子的軒轅澈款款而來。唇角微挑,狹長的鳳眸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看似閒庭信步卻是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軒轅澈的身側是一襲黑色華衫的葉蕭,雖只是簡單的黑,卻掩不住他卓爾不凡的英姿,稜角分明的臉上,一對略略上挑的鳳眸,目光銳利深邃,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這兩人聯袂而來,一瞬間便似泥濘裡飛進了兩隻天鵝,又似是魚目裡跌落了兩顆珍珠,瞬間將周遭的一切稱得華光麗彩。

兩人俱是目不斜視的從蘇慕雲身前走過,直直走向小院中似呆頭鵝一樣的張瑋。

“誰在冒充皇室?”軒轅澈眉眼微垂看向被蘇夕蓉扶持著的張瑋,“本王倒要看看,是誰敢狗膽包天。”

“王……爺,”張瑋在看到軒轅澈笑吟吟的站在面前時,腳一軟已然“撲通”一聲跪下,捂了那腫得像饅頭的臉,“小的該死,王爺恕罪。”

軒轅澈挑了眼看向一側的魚腸道:“讓你抓山匪,你跑這來幹什麼?”

“回王爺的話,屬下看到山匪進了這小院。”魚腸一臉莊重的回道。

“這裡……”軒轅澈凝眸打量了四周一遍,最後目光落在張瑋和蘇夕蓉身上,輕聲一“嗤”什麼也沒說掉頭便走。

然,那聲“嗤”笑卻像刀一樣扎進有心人眼裡。

蘇夕蓉豁然抬頭,看向正朝外走的軒轅澈,續而又看到了低眉垂眸立在一側的蘇慕雲,她更看到了,臉色青白隱於角落處的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