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從腰間取出了匕首。

榮寅失笑道:“你現如今倒是警惕心越發的強了,隨身都帶著這個。”

話音剛落,榮寅的笑意就凝固住在唇邊,眼見著落銀放下挽起的頭髮,毅然的割了一束下來。

“你這是作何!”榮寅趕忙坐起身,生氣的奪過她手中的匕首。

以為落銀是不願意回去,在跟他鬧脾氣。

“送你一樣東西。”落銀沒理會他的緊張。從容的自懷中掏出了一個打磨的光亮的檀木笄。

這是她來貴城的路上,晚上歇息的時候自己磨的。

榮寅見她將方才割下的青絲纏繞在發笄頭,一下一下的。認真極了。

看出她的用意,榮寅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沒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她將一切做好。

“給你。”落銀伸手送到他眼前。

“可以當做平安符來用麼?”榮寅玩笑道,接了過來。

“你試試就知道了。”

“肯定可以的。”榮寅咧嘴一笑,當即就將頭上的玉笄取了下來丟在一旁,轉而換上了這支檀木笄。

“我會時刻帶著它。”

落銀也隨著他一起笑了。披散下來的頭髮在夜風中微微拂動在兩腮。

榮寅伸手為她別到耳後。

“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落銀看著面前坐著的榮寅說道。

“嗯。你說。”

“如果它日你兵臨祈陽城,可否饒過昭順皇帝一命?”

榮寅愣了愣。問道:“怎麼,你同他有什麼交情嗎?”

“算是有些,之前在祈陽的時候,他曾幫過我。”落銀記得清楚,彼時徐朗之鬧到她家中,正是昭順帝出面幫了她。

雖然前前後後加在一起不過是一些小忙,但是在論茶方面,她再沒遇見過第二個像昭順帝那樣的知己。

“他若是肯降,我不為難他。”榮寅想了想,又道:“到時若是太子即位,必定要大赦天下,昭順帝若甘願臣服,做一位有名無實的藩王,應當不是難事。”

他要是跟盧治開口,盧治應該不會反對。

既然是幫過落銀的人,他自是不會去為難。

落銀聽到這裡,放下了心來:“如此便好。他生性淡泊,並不喜權勢紛爭,如此一來……倒是因禍得福,也算是全了他的夙願。”

昭順帝無意做這個皇帝,不光是她,就是滿朝文武和舉國百姓,也是看得出來的。

與其讓青國百姓過著一日不如一日的生活,倒不如……現在這樣。

不是有句話嗎,有時候,粗暴的戰爭才是推進發展的最好武器。

唯願餘下這尚未燃盡的戰火中,能儘可能的減少雙方傷亡,能降則降。

接下來的兩日,落銀跟著榮寅去了很多地方。

兩人一騎,看遍了貴城和烏涼城附近的風光。

軍營中所有要處理的事情。但凡不是緊要到十萬火急的,皆被萬青攔了下來,壓在了一旁。夏國好跟班的名號。非他莫屬……

可分別的時間還是到了。

這一日清早,落銀在營帳中收拾著東西,準備返京。

葉六郎和葉流風早準備好了,現在營帳外等著她。

就在落銀收拾好了一切,即將要出去的時候,萬青走了進來。

“葉姑娘。”

“怎麼了?”落銀看向他。

卻見萬青衝著自己直直的跪了下去。

怎麼又跪!

落銀忍住要扶額的衝動,道:“有事你說便是了。動輒就下跪這是什麼道理,快起來說話。”

“不。葉姑娘您讓奴才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