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拱門後,便來到了北集市。

與塔樓冷冷清清的景象不同,北集市很熱鬧。來自游水西岸的商人,還有東海郡。以及兩淮地區的商賈,人聲鼎沸。據馮超介紹,海西縣如今已經變成了東海地區最大的一個銷贓集市。販賣私鹽,倒賣贓物……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基本上,買方和賣方並不會照面,都是透過這裡的店鋪進行交易。而海西的店鋪。則用這樣的方式賺取差價,也算是一本萬利。

真正的賣方和買方,不需要接觸。

一切都交給這裡的賈人來處理,可以省卻很多麻煩。

所以,海西縣的人口雖說只有三萬餘人。但卻是一處五方雜處之地。

集市裡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酒肆布幌林立,顯得格外嘈雜。

曹朋一行人正在行走,忽聽前方傳來一陣吵罵聲。

“你們這是什麼破店,爺爺在這裡住了不過幾天的光景,就要收取恁多的錢財?”

“客官,你這怎麼說話……你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小的們也都伺候的盡心盡力。別的不說,你每天就要喝兩瓿酒。一部五斤,二十個大錢,一天就是四十個大錢。除此之外,你每天吃肉吃的恁爽快,難道就不用錢嗎?再算上您住了七天,一天只收你十大錢,加起來五百錢,小的可沒有多要半點。小的這也是小本生意,你財大氣粗,何苦為難小的呢?”

“怎麼回事?”

曹朋不由得好奇上前探望。

“住了店,吃了酒,不給錢罷了。”

馮超似乎對此,有點見怪不怪。

“休說你那破酒,一瓿酒摻了半瓿水,淡的連個鳥滋味都沒有,爾還敢收取這許多的錢財?”

“客官,你喝得時候,可沒說這些,還一個勁兒的叫好。

再者說了,二十錢一瓿酒,你還想怎樣?小的敢說,這集市裡沒人能比小店賣的更賤……”

夥計說罷,突然眉頭一蹙。

他語調變了個味兒,“客官,你別是沒錢,想要白吃白住吧。”

“胡說!”

和夥計爭吵的,是一個青年。

看年歲,大約在二十出頭的模樣,和馮超差不太多。

古銅色的臉,呈醬紫色。濃眉大眼,看上去挺精神……只是在這個時候,青年似乎底氣不足,說話也沒有了早先的那份豪氣。

“小的是不是胡說,客官拿出錢來,便能見分曉。

若是拿不出錢……”那夥計冷笑兩聲,衝著後院叫喊道:“三黑哥,有人想要在這裡賴賬!”

話音未落,就見內堂門簾一挑。

呼啦啦,從裡面走出五六個閒漢來。

為首的一個閒漢,長的是肩闊背大。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單薄襜褕,露出胸口濃密的黑毛。

“哪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裡賴賬?

也不打聽一下,這是誰的地方……我們陳公又豈是你這潑皮無賴敢辱罵的人嗎?找死……”

說著,閒漢一揮手,身後的人呼啦一下子,便圍了上去。

青年頓時勃然大怒,“爾等意欲如何?”

“小子,今天你老老實實把錢交出來,爺爺們就放你一條生路。

如果你不交錢,那可別怪我們海西人不懂得待客之道。你豎著進來,讓你橫著滾出去……”

青年不由得冷笑,“幾個小蠢賊,好大的口氣。”

“蠢賊?”三黑是怒不可歇。

“兄弟們,動手!”

這時,周圍圍觀的人呼啦一下,如鳥獸散。

青年墊步擰腰,閃身就跳到了大街上。

他挽起袖子,把衣襟往腰裡一紮,“來來來,我潘璋就在這裡,倒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