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平,何以穿著如此單薄?”

寒冬臘月,蒯正還穿著破舊的秋裝。蒯弗猶豫了一下,拉著蒯正直奔中廬縣的一家成衣店。

他為蒯正挑選了兩套華美衣裳,讓蒯正換上。

“二老爺平素最終這禮儀,若你身著寒酸,只怕令二老爺不喜。

伯平,我知你這十年來受了不少的委屈。不過你終究是蒯氏族人,今二老爺有要事召見你,你可不能推辭。若此事能辦的妥當,你復起只在眼前。一會兒見了二老爺,要注意禮儀。”

復起?

這聽上去,是一個何等陌生而遙遠的詞句。

當年剛從棘陽返回老家時,蒯正也想著復起之事。

然則十年過去……復起之心,早已經淡泊。他甚至做好了準備,待老管家故去,他就離開荊州,到外邊討生活去。與蒯氏而言,多他一人,少他一個,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弗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見到老爺,自然明白。”

一個數年來,未曾返還祖宅的族人,突然在蒯弗的引導下,回到祖宅。

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

蒯正在蒯府後宅的書房裡,見到了蒯良。

心裡面的惶恐,也越發強烈。

“侄兒蒯正,拜見叔父。”

蒯良滿面春風,笑呵呵拉著蒯正坐下。

寒暄幾句後,蒯良突然開口問道:“伯平,我聽人說,你當年在棘陽,曾與曹氏一家交好嗎?”

蒯正,心裡不由得一咯噔。

都過了這麼多年,還要翻舊賬嗎?

江夏黃氏已經衰頹,似乎沒有必要,再追究自己吧。

蒯正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侄兒那時候年輕氣盛,不曉得事。為一庶民而與黃氏交惡,實為不智之舉。侄兒這些年來,常暗自反省,亦深感後悔。此事……侄兒已向宗房交代,還請叔父恕罪。”

看著蒯正那蒼白如紙的面容,還有眼眸中的懼色。

蒯良卻不由得一陣懊悔。

當年的事情,不是你錯了,而是我們錯了……誰又能想到,昔年的小子,而今竟是朝廷欽封的南陽太守?看起來,蒯正這些年來過的極不如意。也不知,他當年怎來的勇氣,為曹朋討公道。

“伯平,昔年之事,是非難辨。

與家族而言,黃祖氣焰囂張,甚得州牧所寵信。我蒯氏雖定居荊襄累世,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我也知道,這些年來,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苦處和委屈。不過,不管怎樣,你都是家族子弟。而今家族有重任與你,還希望你能忘記過往的不快,盡心竭力……我可以保證,會給你一個公道。”

言下之意,無非是告訴蒯正,我會為你報仇。

說著話,蒯良突然擊掌,就見蒯弗手捧一個錦匣,走進書房。

“這是為叔,給你的第一個公道。”

“啊?”

蒯正愕然抬頭,看著蒯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蒯弗上前把錦匣放在蒯正身邊的桌案上,蒯正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將那錦匣慢慢開啟……

驀地,他瞳孔放大,臉色更加蒼白。

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只見那錦匣中擺放著一顆人頭。

臉上的血汙,還未乾涸,顯然是剛被人殺掉。

再仔細辨認,蒯正一下子認出來,這人頭赫然是那位宗房子的愛妾,也就是鄧才的妹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扭頭向蒯良看去,卻見蒯良神色平靜,好似古井不波。

“賤婦長舌,壞我族中法度,竟使德生迫害族人,實罪該萬死。”

蒯良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