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大體是輕鬆的,出了初三,方極和方棟就開始上衙門了,不過鎮南侯府倒是每日門庭若市,來走親戚的人家都快把侯府的門檻給踩爛了。而這些人來的目的大都只有一個——為被從鎮南軍清退的家中子弟求情。

在鎮南關,鎮南軍就是香餑餑,雖然要打仗,但有性命之憂的可能性不高,因為鎮南侯府的存在,他們在軍中的升遷要容易得多,待遇也遠比尋常生計豐厚,沒理由就這麼丟了這鐵飯碗。

初四那天,方氏族人商量好了抬出幾位族老一同上鎮南侯府,一定要侯府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不敢到方極面前去說,就找到了鎮南侯老夫人頭上。

“老夫人,去年族中子弟大多被從鎮南軍中清退了,現在這些被清退出來的族人都沒了生計,到底不是個辦法。”一名族老憂心忡忡地開口。

“之前是侯爺誤會了二爺,現在誤會解開了,您看能不能在侯爺面前給族人們求求情,讓族中子弟回到鎮南軍中。”另一名族老道。

老夫人大體是知道其中原委的,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給方極添亂的,自然委婉拒絕了:“軍中事務繁忙,等侯爺改日得空了,我再和他說說。”

至於方極什麼時候有空就不好說了,就算真的得空了,她說與不說又是另一回事。

“不行,老夫人還是給我們一個準信才行,不然那麼多族人都在等著訊息,我們回去無法對族人交代。”最後一名族老道。

這三人明顯是商量好了才來的,對被敷衍搪塞都想好了對策。

“三位族老請放心好了,改日我一定把你們的意思轉達給侯爺。”老夫人還是沒有給他們一個明確的回應。

“老夫人還是莫要敷衍我們了的好,我們活了那麼大歲數也不是白活的,您今日不給我們一個答覆,我們三人就在侯府不走了。”一名族老聽出了她的敷衍,頓時忿忿然。

“想當初侯府祖上隨太祖打天下的時候,方氏一族出人出錢出糧追隨,多少好男兒都為此丟掉了性命。不想如今,侯府居然要過河拆橋,不顧我們這些破落族人!”另一名族老當即慷慨激昂地將“老黃曆”翻了出來。

“侯府若是不管我們這些族人也行,我們三人今日就撞死在祠堂的祖宗靈前,看鎮南侯府有何臉面面對祖宗。”最後一名族老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揮舞手中柺杖十分激動地說。

另外二人有些驚訝地看向最後那名族老,心想之前可沒說過這回事,要撞你自己撞,我還想再活兩年呢。

“老夫人,再說了,當年您能入族譜,還不是族中網開一面?您不能如此恩將仇報。”第一名族老沙啞著聲音說。

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險些沒忍住把手邊的熱茶潑出去,這些老傢伙還真敢說,當年以她出身南疆為由攔著不讓她入族譜,後來老侯爺強硬地說不讓她入族譜就不管方氏一族了,這才不情不願地在族譜上寫下了她的名字,現在居然成了他們對自己的恩情?

“三位還真當我這把老骨頭是當年的小姑娘不成?”老夫人冷笑說。

“老夫人這是不願意幫族中這個忙了?”

那名言情激動的族老當即就拄著柺杖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就要往外走,看他的方向,這是要去祠堂啊。

只是他剛走出門口,就被攔住了,陸曈帶著晴娘堵在路上,就是不給他過去。

“小輩,讓開!”族老氣道。

陸曈笑說:“老人家,茶還沒喝兩口,怎麼這麼著急要走?”

說完,她讓晴娘把人扶回了屋中。

“外祖母,這三位是?”她一進屋,掃了一圈,然後恬然問道。

她自幼在京中長大,不認得方氏族人也是正常。今天府中可是太熱鬧了,她的兩位舅母被孃家來的人纏住了,方顥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