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日,陸清歸家,陸曈請他一見。

陸清見她氣色還不錯,一些問候的話就不說了,徑直問道:“曈兒找二叔有什麼事?”

“二叔可認識一個叫做柳長生的人?”陸曈亦開門見山。

陸清驚訝道:“曈兒怎麼知道他?此人曾經和二叔還算交情不錯,後來南遷之後就沒了什麼往來。”

“麻煩二叔一件事。”

“你說,二叔能做到一定幫你辦到。”

陸曈將自己的打算與陸清說了,後者看她的眼神頗為複雜,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個侄女在盤算著什麼,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剛送走陸清,菀兒從前院跑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姑娘…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陸曈給小丫頭倒了杯水,問。

菀兒潤了喉嚨,這才說:“齊家來人了!”

陸曈想了想,說道:“李氏自己來的?”

“對,她去找老夫人了。”

陸曈沒有什麼驚訝的,李氏這個時候來找老太太,多半隻有一個目的——齊家的聘禮。

本來兩家好事將近,聘禮都收了,就等著吉日到了兩家就結為兒女親家。可沒想到就差臨門一腳了,齊家卻反悔了,這給出去的聘禮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李氏不想辦法要回去才奇怪。

兩家好事不成仁義在,還不會撕破臉皮,老太太又要臉面,多半會讓李氏把聘禮帶回去。

果不其然,很快李氏就從老太太處離開了,面上很是志得意滿,應該是不虛此行。從老太太處離開之後,李氏便來了陸曈的醉日居,說些漂亮話。

“曈兒,雖然伯母很想讓你做我齊家的兒媳,可如今旨意都已經下來,只能委屈了你。若是你有什麼怨氣,儘管朝伯母撒便是,伯母今天都受著。”李氏滿面愁容,好像委屈的是她一樣。

陸曈也只好配合地問了一句:“齊大哥怎麼不來見我?”

“這也是為了曈兒你的名聲著想,你齊大哥要是這個時候來見你,豈不是讓人說閒話?所以這才要避嫌。”李氏抹著眼角解釋說。

這個時候可不能傳出兩人餘情未了的傳聞來。

“那曦兒呢?她也不能來嗎?”陸曈學著李氏的樣子抹眼角說。

“曦兒她最近得了些風寒,不能出門。”李氏解釋道,齊曦向著陸曈呢,怎麼能讓她過來見了陸曈,萬一讓她給陸曈和齊塵當了傳話筒怎麼辦?

陸曈抹了許久眼角都不見有一點溼潤的感覺,為了不露餡,只好趕緊把李氏送走,悲愴道:“我和伯母有緣無分,只求來世再做伯母的女兒。”

李氏好一陣安慰,心滿意足而歸。聘禮拿回來了,陸曈的“可憐”樣也看到,真是不虛此行。

只是她才剛走出陸府,迎面就撞上了一隊宮人。她打了個招呼,詢問說:“公公這是要到陸家去?”

“回夫人的話,咱家奉陛下的旨意去陸家宣旨。”領頭的內侍答道,說完便不再理會李氏,徑直叩響了陸家的門。

李氏這回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走不動了,轉頭跟著又進了陸家的門,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很快,聖旨面前就跪滿了陸家的人,內侍開啟聖旨,洋洋灑灑念道:“……鎮南侯府方氏,靈秀賢淑,孝純明良,當為女子之典範,今追封其一品誥命夫人……”

居然是追封過世的方氏為誥命夫人,這可是連在世的陸老太太都沒有的榮譽。不過細心之人便能聽出,聖旨中特意指出鎮南侯府,表明這是因為鎮南侯府的功勞,與陸家關係不大,當然沒理由落到陸老太太頭上。

只是聖旨還沒有結束,內侍繼續念道:“戶部尚書陸渠之女陸氏,以其協助平邊之功,特封為縣主,號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