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攻勢,未幾,一個身著白襯衣的高個兒青年,橫在了長髮青年身前,暴喝道:“魏飛,你想幹什麼!”

“戴裕彬!”長髮青年微微愣神,猛地醒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襯衣冷道:“什麼意思?這裡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也不抬頭看看天多高,地多厚,什麼人都敢惹,不想惹麻煩,就給我滾!”

長髮青年立時炸了,“草泥馬的,姓戴的,老子知道你在德江機關混,聽說不過也是個跑腿拎包的貨,若不是看戴老大的面子,老子現在就抽掉你滿嘴牙,你信不信!”

長髮青年話音方落,薛向的眼睛就亮了,因為眼前這白襯衣,他先前在公交車上見過,這時再度在同一個地方相遇,已是巧合。

這會兒,再聽白襯衣那句“什麼人都敢惹”,以及長髮青年透露“跑腿拎包”四字,他立時就明白了,顯然這白襯衣認識自己,沒準兒就是德江行署辦公室的幹部,心中暗道,看來又是一位有心人啊。

眼見著白襯衣和長髮青年相持不下,一場打鬥將要爆發,突然巷子口,又殺出兩隊人馬,遠遠地奔了過來,奔行中,踩著整齊的步子,兩隊人皆是如長髮青年三人作一樣打扮的漢子,領頭是個敦實的紅臉漢子,服裝最是嚴整,大熱天的,就他還戴著一頂黑色的短簷帽。

長髮青年一見這隊人馬殺到,立時變了臉色,急急忙忙整理著服裝,領著眼鏡中年和金鍊胖子,小跑著朝那邊迎去。

長髮青年方行十餘步,那敦實漢子步伐陡然加速,快步衝到前來,不待長髮青年說話,他便響雷一般呵斥開了:“魏飛,你他媽的到底在幹什麼,是你跟老子說,你負責這塊兒,保準清理乾淨,老子們那邊都弄完了,你他媽這邊一點動靜兒也無,你是不害死老子不甘心啊,別以為有人打招呼,你可以進老子的隊伍,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叫你脫衣服滾蛋!”

長髮青年捱了訓斥,心中直叫晦氣,卻也只好低了頭,訥訥不言,他可知道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驢脾氣,惹翻了他,就是霸少也未必罩得住。

紅臉漢子正待再罵,一邊的白襯衣卻先開口了,“曹隊長,忙著呢?”

紅臉漢子抬頭一看,吃了一驚,“是戴秘書啊,你怎麼在這兒?”

瞅見白襯衣,紅臉漢子不禁心中打鼓,心中暗道,姓戴的千萬別是陪領導在此微服私訪,要不然,今天的戲可就沒法兒收場了,麻痺的,一群龜兒子,可坑死爺爺了。

白襯衣道:“我恰好在這邊就餐,也是聽說這巷子裡的小吃地道,才尋了過來,不過,你的隊伍,我看還得嚴加管理啊。”話至此處,他伸手一指長髮青年,“就這三位,險些把行署領導給打了!”

白襯衣的話,好似在紅臉漢子腦袋上,放了個炸雷,直炸得他腦子冒煙,頭暈目眩,好容易,強壓住驚怒,急道:“戴秘書,首長在哪兒,沒傷著吧?”

戲演到這個份兒上,白襯衣終於得跟薛向接頭了,當下,他幾步行到薛向身前,微微欠了欠身子,指著紅臉漢子,道:“首長,這位是寶豐區綜合治安大隊大隊長曹偉同志!”

說罷,又對行到近前的曹偉到,“曹隊長,這位是昨天到任的德江行署黨組成員,專員助理薛向首長!”

曹偉看著薛向怔怔愣神,薛向微微一笑,掏出工作證,在他眼前亮了亮,“我就是薛向,假了包換。”

曹偉才不管薛老三是誰呢,他驚詫的是白襯衣報出的薛向的身份實在是太駭人,因為薛向實在太年輕了,卻是什麼行署領導,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認知,可這會兒,薛向把證件亮了出來,再一想,白襯衣就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在這上面玩兒手段,立時便對薛向的身份信了個十成十。

當下,曹偉心頭一顫,一個立正,敬禮道:“首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