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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菜就是京城飯店的金字招牌。
這譚家菜是清末翰林譚宗浚的家川菜,時年,譚宗浚為清廷翰林,最喜美食烹飪,重金四處禮聘名廚,於家烹龍炮鳳。調和絕味,譚家菜漸漸傳出名氣。隨後,譚宗浚故去,譚家加家道中落,漸漸難以為繼,有慕名譚家菜者要興辦宴請,便出金在譚家代辦,時日一久,倒幫譚家多了份出息。隨著名頭日大,譚家菜便正式開始接辦私宴。
因精雕細琢,實有絕藝,漸漸享譽食林,從晚清到民國,公子王孫,軍閥政客,無不以食譚家菜為榮。解放後。譚家菜公私合營,便被收納進了京城飯店。薛向所說的那位彭師傅正是昔年在譚家負責紅案的家廚。
繪畫書法有流派傳。廚道雖也聞,但因敝帚自珍,往往傳不過幾年,便斷了根腳。
是以,神州百藝皆聞流派傳承之淵源,獨獨烹飪。絕難傳過三五十年,至於聲名顯赫的名廚,無不是二世而斬,譚家菜能歷經清末,民國。共和國,而不斷絕,可謂是餐飲界唯一一支傳下來的官衙私菜,意義重大。
自打譚家菜被收錄進京城飯店,靠著這顯赫傳承,就成了京城飯店笑傲同屬的金字招牌,制勝法寶。
譚家菜基本成了國家級宴請的招牌,尋常人雖至京城飯店,也絕難享用此等美味,並且,往往官方宴請,也得提前一月預定。
由是,薛向點名譚家菜,侍應生才會委婉拒絕。
陳波濤道,“排滿了,擠擠,我們多出錢還不行,不就是一道菜麼?”他不知曉譚家菜根腳,只當了尋常大廚伙伕。
侍應生又禮貌地回了一聲,捧著選單,施施然去了。
陳波濤正要發生,馮京以目視之,笑道,“譚家菜堪稱烹飪界活化石,都是國宴才上的,波濤,你要吃這道菜,可得加把勁兒,不幹到我現在的位子,怕是希望不大呀!”
陳波濤訕訕,道,“首長,您這分明是拿我尋開心嘛,我哪有那個本事,罷了,看來這輩子是沒這個口頭福了。”
“我看未必,我家和彭師傅有幾分交情,我去打個電話,稍後。”薛向招呼一句,徑自朝房間西北角的電話行去,片刻即返。
陳波濤望著他道,“怎麼樣,可能通融。”聽出譚家菜的不一般了,他倒是起了渴念,接道,“旁藝也近大道,古人不欺我,不曾想這菜燒到巔峰,也有傲王侯,慢公卿的底氣。”
“彭師傅同意了,也是趕巧,恰巧有三份魚翅撈飯的料,本是彭師傅留給舊友,現在割愛讓給我們了。”薛向漫不經心道。
馮京卻吃了一驚,“那這個人情可欠大了!”
馮京自不會似陳波濤一般,對譚家菜一無所知,他深知譚家菜長於乾貨發制,精於高湯老火烹飪海八珍,每道菜皆做工繁複,需要儲備時間極長,所以,需要提前預定。
原想,薛向貿然開口,對方定然不得應允,畢竟,能預訂譚家菜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尋常人物,或者說基本都是接待機構,誰會同意讓菜。
不曾想,薛向一個電話過去,便搞定了,還是彭師傅親自讓出與自己舊友備制的佳餚,這個面子,卻是給得大了,通常有大藝業之人必有凜然傲骨,非權勢可以壓服。
薛向道,“彭師傅和我伯父是老交情,賣我這個面子,原是尋常……”
左右是吃飯閒敘,薛向又說起段往事來。原來解放京城時,薛安遠已經調任東北野戰軍,這也是後來薛安遠怎麼駐防京城的由頭。
當時,京城雖是和平解放,但新舊政權交接之日,也難免四處煌煌,城狐社鼠破洞而出,四處劫掠,譚家菜鼎鼎大名,為四九城冠族所宗,早就被這些城狐社鼠認定其中必藏著金窩銀窩,當時,好幾夥人就撞了進去。
虧得薛安遠帶兵巡查,恰好趕到那處,撞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