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臺上又轉換了發言人。

又是個把小時的折騰,臺上的領導才講話完畢。這個把小時,誕生的倒也全非廢話,最值得一提的,是道出了此次討論會的規則,那便是無差別對抗,換句話說,也就是舌戰群儒。每個人的發言,都得面對全場所有人的問詰。

崔原則悄聲道,“好大的陣仗,這是要做什麼?我本來還打算發言的,照這麼看,非被人問瘋了不可。”

彭春道,“這才有些各抒己見的意思,若是始終一個人自說自話,那也算不得討論了,放心吧,咱們這兩個班藏龍臥虎,這些龍啊虎啊的怕是都巴不得有這個個舞臺展示自己。”

不出彭春所料,討論會一開始,便進入了*。

場中的學員俱是廳級幹部,在這個會場內,大家一般齊,分不出高矮,可若是央校進修結束,各自返回原籍,那那就是全國十數萬廳幹中的一員,宛若砂礫,誰還記得你。

屆時,別說在這麼高的平臺上展現自己,就是想在省委領導面前露臉,亦不可得。

仕途爭競,不弱萬鯉登龍門,皆為博那萬一的機會。

如今,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誰肯落後。

一時間,會場遍佈各種論點,語調激昂。

發言權的搶奪尤為激烈,畢竟,書本就這些內容。新穎的觀點也就有數的這些,前面的人多講幾點,後邊的人就少說幾點。漸漸到無。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常副校長想了個辦法。玩個擊鼓傳花,輪著誰誰講,如此這般,才控制住局面。

會場比預料中的嘈亂一些,薛向自也看不得閒書,兼之還得應對那時不時傳來的“花杯”,只好將閒書收了,正襟危坐。

注意力投注在會場上。薛老三自也聽清了各人的發言。

總體來說,質量頗高,顯是經過精心準備的,談論的方面也各有側重,畢竟特色社會主義,囊括了四項基本原則,反某化,“一箇中心,兩個基本點”的黨的基本路線,經濟體制改革戰略目標。政改構想,對外政策,一國雙制等方面。

如此多的方面。隨便拎出一個,就能做出許多文章。

是以,發言的人數雖眾,但論點依舊不斷,選中之人竟無一個冷場的。

聽了半晌,薛向覺出些意思,有兩個題材,幾乎是無人敢碰的。

一個是經改,一個是政改。

政改倒好說。這是個禁區命題,不到一定層級。最好題都別提,因為根本不夠資格。

至於經改。本該是熱門話題,如今是經濟出幹部的年代,此次選送央校的廳幹均有擔任過經濟主官,於經濟一途,皆頗有建樹,從此點出發,該是更多人選擇這個方面,展開論述。

實際上,發言的二三十人中,僅有三五人選擇經濟類的話題,談的也都是擦邊的小門類,至多也就談到國企稅費改革,於市場經濟,物價改革,特區新政等,根本無有涉及。

其中緣由,自然跟眼下的大環境有關,反某化讓很多經濟新舉措的定義模糊了起來。

誰也不敢料定自己的發言,會不會被歸列為反某化的行列,一旦被列入,那便是仕途上的極刑。

正因為風險極大,誰也不敢跨進這兩大雷區。

又半個鐘頭過去了,場面上的熱鬧終於漸漸止歇,薛向憑藉極度靈敏的伸手,倒是一次也不曾接到過花杯,華麗的低調著。

最後一名同學發言完畢,丁世群拿著話筒,站起身來,“同學們的發言,我聽了,很好,很有見地,不愧是我黨精華所在,這場頭腦風暴颳得很是激烈,我心甚為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位同學不曾得到機會發言,這讓我很遺憾啊!”

丁世群此言一出,滿場大譁。

什麼人物盡是如此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