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說不得也得被拖累個不輕。”

薛老三嘴上替蔣天生著想,其實,心裡並不如何看重這位蔣省長,畢竟老首長秘書班子成員,除了幾位鐵筆頭終年不換外,輪換的快有一個排了。

再說,蜀中政壇,本就是老首長根系發出來的芽兒,今兒怕得罪這個,明兒怕得罪那個,乾脆就別辦事兒了,況且,如此薛系大勢已成,省部一級層面上,已經不太需要總考慮他人看法,而是得他人多考慮薛系的態度了。

李天明也不是擔心得罪蔣天生,而是不願薛老三在蜀中結此強敵,如今,有蔣公子這張牌在手裡,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了完正事兒,李天明又想起了那位風姿綽約,不輸薛向媳婦兒的衛蘭同志,心下不快,又開始了婆媽。

薛老三聽得頭大,趕忙交待一句“一會兒還有宣講會”,撒丫子就溜,眨眼就飆得沒了蹤影兒。

第一百零三章和

蔣公子頂著一臉的頹唐,推開了自家別墅的大門,隨手將頹下的衣服扔給了迎上來的勤務人員,丟下句“晚飯別叫我”,徑直朝樓梯道走去。

“怎麼,打了敗仗,連飯也不吃了?”

一道沉鬱而冷靜的聲音傳來,蔣小勇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抬頭看去,大廳西側書案前,正持筆揮毫的那個矮胖的中年人,可不就是自家老子麼。

遭遇了今天這事兒,蔣公子最怕見的人,就是他老子了,此刻急急上樓,便是為此。

“爸,您回來了,吃飯了沒,沒吃的話,我去給你下碗您最愛吃的蒜皮肉絲麵。”

說著,蔣公子捋起袖子,便要朝廚間行去。

矮胖中年仍舊頭也不抬,仍舊持筆揮毫,“我不吃,你不用忙,倒是你大白天的,居然捨得回家,少見少見啊。”

蔣小勇眉峰一跳,呆立當場,腦子裡卻飛速轉了起來,很明顯,今日之事,是不可能瞞過去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當下便梗著脖子,踱到了案前,主動將中午之事說了。

當然,在蔣公子口中,自然是薛向仗著薛安遠的勢,不講兩家的香火情,強壓他們蔣家。

蔣公子受了一肚子委屈,這會兒扯起謊來,卻是深情並茂,頗有以假亂真的水準。

“……爸爸,您是不知道姓薛的多囂張,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叫您天生同志不說。那個水雲間,他說封就封,他以為他是誰,他又以為這蜀中是京城……”

蔣公子還待滔滔不絕,血淚控訴,篷的一聲,蔣天生端起桌上的硯臺,將裡面的墨汁,澆了他個滿頭滿臉。

蔣公子驚駭莫名,不待擦去眼中的墨汁。砰的一聲。硯臺竟又飛了過來,正好砸在他額頭上,立時血流如注。

蔣公子乃是嬌生慣養之人,哪受過這個。立時哭爹喊孃的慘叫起來。

廳內伺候的三名勤務人員。慌忙奔了過來。正待相扶,便聽蔣天生吼道,“誰都別管他。小畜生,有能耐惹禍,沒能耐平事兒,出了事兒,就知道喊自家老子,跟人家比,真是豚犬一般的蠢貨,你們都聽好了,從今天起,這小王八蛋,就在他房間禁足了,什麼時候把《道德經》和《論語》背完了,什麼時候再下來,給我拖上去!”

蔣天生素來好涵養,陡然發了雷霆之怒,幾名勤務人員悚然大驚,再顧不得蔣公子的身份,三步並作兩步,一擁而上,堵了蔣公子,就扽上了樓。

蔣天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臉上現出頹唐之色,陡然像老了十歲,盯著案前白膩宣紙上新寫的大字“貪嗔痴,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有欲皆苦”,雙眼怔怔發直。

細說來,蔣天生沒法兒不怒,他這個位置,本就敏感,再加上,最近嚴打風緊,蔣公子那邊,他已經提醒過許多次,讓他收斂收斂再收斂,不要再去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