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這會兒。見檀郎眼中已隱隱現出血絲,柳鶯兒心中疼惜,只想他再多睡一會兒。

薛向這邊還未說話,正對車門那側沙發上的王副院長蹭得跳了起來,手腳麻利地給大寶掛上了輸液瓶,掛完,竟從懷裡掏出個小小鬧鐘,衝二人晃晃,道:“你們放心,我定了時的。不會壞事兒。”

薛向乏困之餘,盯著王副院長手中的那兩寸大小的鬧鐘,差點沒絕倒,這王副院長也忒有才了吧!

其實,王副院長這回是下了決心的。打定主意拼死命也得攀上薛向這棵大樹。要說之前,他只判斷出薛向有可能是安委員的親屬,而且還不太敢確定這人的能量。可昨天早晨一上車,王副院長懸著的心就落定了。

你道怎的?原來這輛軍用大卡內,簡直快裝潢成臥室了,拖箱裡擺了沙發。鋪了毛毯,還在車廂四角裝了四個手提電燈以供照明。最讓王副院長驚訝的是,車箱兩側居然都開了玻璃窗,就連頂棚也開了活動窗,顯是怕一路奔行,悶著大家。王副院長可是知道,薛向赴港島的決定是在醫院裡臨時做出的,第二天一早這車就來了,可沒聽說過軍卡有開窗的,很明顯這輛軍車是改裝的,且是連夜改裝的,這該是何等的能量!

薛向衝王副院長笑笑,又招呼睡在對面沙發上還打著呼嚕瘸老三起床。瘸老三睡得正沉,薛向怕吵著大寶,沒敢大聲,卻是沒喚醒他。一旁的王副院長眼色極好,過去推搡了兩下,把瘸老三推醒過來。

其實,王副院長對薛向帶上瘸老三去港島很不理解,在他看來,瘸老三實在是太個性了,衣著寒酸、形容猥瑣,瘸著腿不說,年紀輕輕的,居然滿頭蕭蕭白髮,尤其是車開了沒兩小時,這傢伙就鬧騰著要下車,要不是薛向同志招呼那兩個當兵的咋呼幾聲,這小子說不定能跳車。

瘸老三睜開睡眼,撇了下王副院長,又抬眼朝面前的茶几上看去,順手摸了個麵包和一瓶水,又轉了個身,把背對外,悶頭吃喝起來。要說瘸老三這會兒是滿心怨念外加恐懼,原本前天晚上廠長通知他要出個差,已經讓他摸不著頭腦了,暗自嘀咕,自己一個看門的,出得哪門子的差。

懷揣著疑問,昨天一早,瘸老三見著了薛向,才定下神來,以為是薛向又要開活兒掏老宅子。一想到那嘩嘩的鈔票,瘸老三立時興奮至極,還時不時衝薛向擠眉弄眼,意在表示我心裡有數。哪知道,沒多久,上了輛奇怪的綠皮車,車就一直開。開了兩三個小時,瘸老三越想越不對味兒,估摸著按這速度,都該出了四九城了,再一想那倆當兵的,立時聯想到樣板戲裡打靶的場景,以為自個兒要被拉到城郊槍決,霎時,就哭鬧起來。

薛向好說歹說,這傢伙只是不信,最後沒招了,還是那兩個戰士在薛向的授意下,恐嚇了幾句,才讓瘸老三安靜了下來。這會兒,瘸老三大約知道不是拉自己去打靶的,可眼前這又是病號又是當兵的,怎麼看怎麼��沒牛�饜約絛�蕩病�

其實,薛向叫醒他,也就是讓他緩緩精神,吃些東西,畢竟這一路的顛簸還多,生怕這小子半道悶病了,那可真就是大麻煩了。見瘸老三猛惡的吃喝像,薛向放下心來,又起身拿了麵包來遞給柳鶯兒和王副院長。

熟料眾人還沒吃上幾口,駕駛艙的戰士小黃出聲了:“薛同志,前面有兩輛吉普衝咱們打手勢。”

薛向來前,給薛安遠打過電話,知道這一準兒是大伯派來接站的,便讓小黃靠過去,一接觸,果然是來接站的。因著怕王副院長和瘸老三呆在車裡憋悶,薛向就招呼二人上了小吉普,他獨和柳鶯兒留在車內,照看大寶。

卻說瘸老三看見當兵的就哆嗦,本來兩個戰士都讓他腿軟,這會兒又來了七八個,嚇得他差點沒成了麵條,這會兒還要上陌生人的車,立時抓住沙發,說啥也不幹。倒是王副院長眼色好得過分,以為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