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只是以前有兩條;現在只剩一條了。

六姑娘自己關在房裡繡嫁妝,她剛從榮喜居請安回來。大太太依然沒見她,她只是坐在偏廳裡喝了一盞茶,就回去了。她從大太太房裡的丫頭婆子的眼神裡,看出來,大家都在笑她。她也聽說了,淮南伯府已經過來交換了庚帖,好日子就定在今年的十月。大家都覺得怎麼那麼急,她自己也覺得是不是草率了一點。但是大嫂說,淮南伯世子二十了,自然是等不得的,這些禮節啊都是虛的不要緊,嫁過去之後能好好過日子就好了。六姑娘想,這也是對的吧。只是後來,她又聽說,明姐兒也在說親事了,說的是魏國公府的長房的嫡次子,她聽說魏國公的世子夫人是淮南伯世子的親姐姐,這個關聯難免讓她覺得是不是太巧合了,又隱隱的有些不對。六姑娘想去找人商量商量,可大太太根本不見她,四嫂那裡,她也自知無臉去見了,老夫人和她一直關係疏遠,她也向來不忿老太太待七姑娘更親一些,所以也沒怎麼孝敬過老太太。六姑娘坐在房裡盤算了半日,竟沒人可商量的,就有些惴惴不安。

恰好柳嬤嬤進來了,六姑娘就叫住了她。

柳嬤嬤是六姑娘的奶嬤嬤,雖然不算是很盡心,但由於是把六姑娘奶大的,她也沒別的地方可換,就想著平平安安的送六姑娘出了嫁,她就打算告老回家了。見六姑娘叫她,就堆著笑,在六姑娘邊上坐了。

六姑娘看了她半日,到底又有些問不出口,猶豫了半天,才問:“柳嬤嬤,你可知道明姐兒也在說親事了?”

柳嬤嬤知道六姑娘心裡起了疑惑,她也在府裡幾十年了,這種事情見得多,也知道高門大戶裡庶女本就不值錢,六姑娘沒依仗,又不識好歹,被拿了做明姐兒的墊腳石也是意料之中的,就堆著笑道:“奴婢聽說了,說的是親上加親呢,日後啊,魏國公世子夫人不但是你的姑姐,還是明姐兒的婆婆呢,你和明姐兒兩人若是友愛,在婆家的日子豈不是妥妥的?”

六姑娘一聽也對,她和魏國公世子夫人親上加親了,她嫁過去,日子是不是能更有依仗一點呢?

柳嬤嬤看六姑娘表情鬆動,鬆了口氣,道:“姑娘早點歇著吧,明日魏國公世子夫人和淮南伯夫人要來呢,大太太指了你去陪客的,明日定要容光煥發才好。”

六姑娘聞言點了點頭,放下繡活。柳嬤嬤忙叫了丫頭進來,伺候六姑娘收拾了。

這邊柳嬤嬤伺候六姑娘歇下了,方退了出來。才道邊上的倒座坐了,就有幾個小丫頭圍了上來,一個給柳嬤嬤倒茶,一個給柳嬤嬤捶背,七嘴八舌的說話。柳嬤嬤知道她們都是想到她這兒打探訊息,想知道淮南伯府和淮南伯世子的情況如何,看自己要不要跟著嫁過去。

果然見邊上一個小丫頭繞著彎子問淮南伯世子的情況,柳嬤嬤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幾個小蹄子,就別問些有的沒得了。六姑娘嫁過去按照府裡規矩,一個教養嬤嬤,四個丫頭。你們要覺得自己顏色好,又捨不得六姑娘的,可以走門路試試,其他的就歇了心思吧。”

一個丫頭就賠笑道:“柳嬤嬤哪裡話,我們也是想多打聽些情況,好替六姑娘謀劃罷了,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呢。”

柳嬤嬤就冷笑一聲,管自己走了。

邊走邊嘆,六姑娘身邊是沒一個貼心的,連她這個老人都想著告老,何況那些新來的呢。想跟去的,不過是想著在侯府沒出路,仗著自己顏色好,賭有沒有可能入姑爺的眼罷了;不想跟去的,都是看出六姑娘是個護不住下人的,不想跟去受委屈罷了。

都是命啊,柳嬤嬤嘆了口氣,早年是沒人護著,如今有人護著還狼心狗肺,神仙也救不了。柳嬤嬤一邊搖頭一邊想,罷了罷了,主子的事哪是她一個下人能管的,她也一把年紀了,還是趁早告老,回去逗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