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幽寥寂夜聽清韻 曠原奔霆落金雕(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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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畢可汗之手,除了楊廣?這可是驅虎逐狼之策啊!”的確,若是北疆不寧,楊廣就無法安心徵東,況且大業三年楊廣北巡懾服的啟民可汗早已亡故,如今繼位的始畢可汗雖仍是歲歲來朝,暗地裡卻有些心懷不軌,帶著扈從北上離開了啟民可汗久居的定襄郡大利城,遷往漠南的五原後竟然一去不回,究竟胸懷如何居心,也得北上一遭才看得清楚,故楊廣若想再次徵遼,必要先收始畢之心。只是突厥人向來兇殘好鬥,窺探中原,若真要聯手突厥,可是開門揖盜,不過獨孤彥雲卻顯得頗有信心,說道:“不錯,雖是險著,可突厥大隋開戰,正可吾等從中漁利。”李靖說道:“若是借兵突厥,無異於引狼入室,昔日董卓進京,是何結果,諸位也是有目共睹啊。”獨孤彥雲說道:“只需借刀,毋需借兵。楊廣出塞北巡,不需董卓進京,羊會自入虎口。”
李靖與獨孤彥雲各持己見,虯髯客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便轉頭問楊玄瑛說道:“楊妹子對此事有何高見?”楊玄瑛尋思片刻,說道:“突厥人梟獍為心,豺狼成性,與之聯手,確實如枕肘腋之患。不過小妹覺得不妨一試,只借刀,不借兵,讓突厥人在塞外動手,不需他入關,也就無引狼入室一說。”虯髯客聽罷,想著畢竟突厥人其心叵測,此事一旦做上,便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教那突厥人司機入關,五胡之亂再現,必成千古罪人,便說道:“突厥人不可信,不過這機會也是難得,老哥看還是這樣吧,咱也去北巡一遭,走一趟五原,去會會那始畢可汗再說。”楊玄瑛說道:“謹慎期間,如此也好。不過此去漠南,虎穴龍潭,危機重重,小妹也隨虯髯大哥一起去吧。想仁壽元年,先父任雲州道行軍總管,率啟民可汗北征,助其平定了領內斛薛等部叛亂,這份舊情,或許危難之際能派上用場。”獨孤彥雲聽罷也說道:“如今始畢可賀敦乃是宗女義成公主,此人態度如何,也是關鍵,在下與她曾有數面之緣,就也隨大哥一起去吧。”李靖見虯髯客心意已決,便說道:“多一人,便多份力,小弟也同去吧。”如此一來,諸人這就議定,由魚蔓雲帶領群雄留守平城,其餘五人打算過完元宵,便上路北巡。
這馬邑乃是邊郡,平城本也是邊陲重鎮,可此值隋帝暴政之下海內民變四起,塞內皆是破碎狼藉,隋帝早已無瑕顧及此地,如今平城也落得蕭條一片,故此這一年元宵,城中同樣黯然,亦無人有心辦燈會演百戲,虯髯客等人過得也頗為清淡,一席陋宴方罷,這元宵算是過完了,便就各自散去。
楊玄瑛回到自己房中,百無聊賴,又無睡意,便坐到窗前,忽然間抬頭仰望夜空穹頂,只見冥冥青蒼,邃幕浩茫,幽寥之下,一輪朗月,晶盤凝冰,清暉流霜,皓華若練,落灑雲窗,皎色勻淨,繞縈身旁,教心中禁不住又浮起吳會諸多過往。這流年似水,物換星移,可那一輪玉月,無論是在塞北莽原,還是在江南深山,總亙古如常,終還是那一輪玉月,只是這些舉頭望月之人,卻皆是浮雲過客,都來去匆匆,一想至此,楊玄瑛又頓陷淒涼,不由失神呆楞在那。
正此時忽然有人輕叩屋門,將楊玄瑛驚回神來,只聽獨孤彥雲在外說道:“深夜冒昧叨擾,還請楊姑娘恕在下唐突。只是適才經過院中,見楊姑娘似乎無心睡眠,可否容在下入屋一敘?”楊玄瑛定了定魂,說道:“既是如此,就請獨孤公子入屋吧。”獨孤彥雲聽罷,推門入屋,只見楊玄瑛獨坐窗前,斜倚闌干,一席絳紅裙帔,經明月銀光一打,雲裾宛若綺霞,仙豔妖嬈,又恰逢窗外晚風掠過,拂亂她一頭烏鬟青絲,猗靡搖曳,衣香鬢影,綽約多姿,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覺令他意奪神搖,恍然延佇。
獨孤彥雲這番神情教楊玄瑛見了,不覺面上一紅,垂下頭去,細聲說道:“獨孤公子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獨孤彥雲忽見她杏臉桃腮,柔態含羞,更是心傾情慕,不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