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步走到窗邊,匿於其後,順著窗隙看去,只見一小隊隋兵斥候,六騎人馬。那隊隋兵行至走至屋前,為首一人勒馬而道:“這已尋了四日,伊闕山一帶皆已搜遍,哪有半個逆賊身影。”身後一人拿出腰間水袋,飲了一口,抱怨說道:“是啊,宇文將軍說有逆賊西出洛陽後就往南跑了,我看這當時兵荒馬亂的,也不知他真看清楚了沒。再說洛陽城南這麼大的地方,上哪去找這兩個逆賊,沒準人家早已躲進嵩嶽深山老林,就咱兄弟幾人,如何尋找!”為首那人看看四周又說道:“這龍門鎮以前也算興旺,怎會如今變成鬼城一座,轉了半天,也不見個生活面孔,我看賊子也不像藏匿在此,這大熱天何堪如此奔波,咱兄弟們還是回去覆命吧。”隨行眾人聽罷,當即應聲說好。

楊玄瑛知道隋兵斥候必定尋自己而來,但轉念一想,此正是大好時機,可奪他馬匹糧水,以備西進之用。於是,趁那隊隋兵正欲縱馬而去,她立刻走出屋外,大聲說道:“諸位軍爺可是來尋民女?”幾個隋兵乍一見破敗屋內突然走出一名妙齡少女,且衣著光鮮,儀容端莊,那幾人俄然一愣,隨即又各自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為首那人還戲謔道:“原來是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兒,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自稱反賊。”身後一人淫笑兩聲,隨著說道:“咱兄弟這幾日奔波,著實疲累乏味,這女娃兒來的正是時候,又頗有幾分姿色,不如拿來給咱兄弟們解解悶。”其餘幾人聽罷,亦鬨然大笑。

幾個隋兵小卒,楊玄瑛有哪會放在眼裡,她冷笑一聲,說道:“諸位軍爺既想解悶,本姑娘也願意陪軍爺玩玩。”她話音未落,忽然旋步拔踵,縱身躍起,舉手一揮,掏出流雲槊,便直襲適才說話那人。這一下來的突然,飆舉電至,星流霆擊,諸隋兵尚未反應過來,只聽那人“哇唔”一聲慘叫,已被流雲槊戳著胸口,挑下馬來,翻滾於地,哀嚎呻吟。楊玄瑛說話之間,便打落一人,乾淨利落,眾隋兵皆大驚失色,慌忙抽出腰間長刀應戰。楊玄瑛雖然有傷在身,但對付幾個隋兵自是不在話下,只見她前招未盡,後招又至,揮手一挽,將流雲化作長鞭一掃,只當當數聲,便輕而易舉打落五人手中兵器。

眨眼之間,眾隋兵被楊玄瑛扯落長刀,驚駭不已,為首那人自知不敵,正策馬欲逃,哪知楊玄瑛得勢不饒人,甩出一道金練,橫掃那人跨間戰馬前腿。這馬本欲提足前奔,猛然被絆,撲的一聲,仆地倒去,將那隋兵兵高高拋了出去,又重重摔落於地。那隋兵還不及起身,楊玄瑛一個箭步而上,至那人跟前,仗槊指著他胸口。那隋兵面無人色,驚恐萬分,直呼饒命,而楊玄瑛卻冷冷說道:“留下馬匹糧水,可讓你等離去!”那人聞言,連聲說好,趕緊解下腰間水袋,又掏出懷中乾糧包裹放在地上。其餘幾個隋兵見狀,也不敢造次,紛紛爬下馬來,交出自己水袋乾糧。楊玄瑛既達目的,也不願濫開殺戒,她收起流雲槊,哼一聲道:“你等去吧。”眾隋兵一聽,如釋重負,亦不敢逗留,慌慌張張扶起先前倒地那人,一同狼狽逃去。

楊玄瑛見隋兵走遠,不禁起手捂著胸口,暗叫一聲僥倖,若非起手迅猛,嚇跑隋兵,這傷勢久戰必得要命。她適才兩招,雖看似輕描淡寫,但也動了體內鬱氣,一時間胸口又隱隱作痛,她只能盤膝而坐,先調養氣息,想到尚有獨孤彥雲留下傷藥,又服下一粒,凝神吐納,許久方覺心中不適緩和下來。

楊玄瑛收起隋兵留下乾糧水袋,走回屋內,取了一半食水放在桌上,對那老婦躬身一拜,說道:“多謝婆婆昨日留宿,這裡尚有些食水留於婆婆,如今洛陽戰事已息,樊大人不久應會再送糧草前來救濟,小女子就此告辭了。”說著抬起頭來,看著老婦,仍然蜷在那裡,紋絲不動。楊玄瑛又喊了數聲,許久也不見答話,暗知不妙,走上前去一探,那老婦身體早已冰涼,又還哪來半點氣息。她悲痛萬分,但無奈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