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楊蓁蓁心下一酸,少年辛苦掙錢地身影湧上心頭,帶了點鼻音,“謝謝啊。”

這禮袋套著禮盒,從外面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抓緊時間,這天好像又快下雪了。”

楊蓁蓁手裡拿著禮物,準備去找村裡的賣炭翁。

他們是專門燒炭來賣的。

不少燒烤攤,還有新房子入火要用到。

(入火,有的地方叫進火,指新房子入住,有人說是紀念上古燧人氏鑽木取火。)

“我先走了。”

她轉身踏雪離開,村尾的臘梅花開得正豔,白雪紅梅,美人如畫。

大家都覺得她這是回家去,完全沒有想到她這是去買炭。

她走到一間瓦房門前,揚聲道:“天伯,你在家嗎?”

“在的在的。”

一個穿著灰撲撲衣服的婦人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些黑灰。

“蓁蓁啊,什麼事?”

“伯母,我想買兩袋炭。”

生火做飯,取暖燒水,無一不用炭。

“兩袋炭要四毛。”

“行。”

婦人給她裝了滿滿兩大袋。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蓁蓁,你拿得動嗎?”

“可以的。”

“那成,伯母這也脫不開身。不然給你送家去。”

現在許塵家還有很多人,不適合拿去他家。

剛剛趁著沒人的地方,蓁蓁把禮物收了起來。

她拎著兩袋炭,消失在拐彎處。

下一秒,兩大袋木炭就不見了。

她又拐回了許塵家。

叔伯們剛鋪好屋頂,從梯子上下來。

“許塵,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叔也不是外人。”

“是啊,儘管說,我們能幫就幫。”

“謝謝各位叔伯了,喝口水吧。”

這群莊稼漢,喝著熱水,就這樣站著喝。

楊父突然想起了什麼。

“現在大雪封山,你家沒有柴火,怕是要去買點炭回來。”

“爸,我已經買回來了。”

楊蓁蓁拎著兩袋炭走過來。

“還是女兒家細心啊。”

許塵趕緊上前接過來,壓低了聲音。

“你花了多少錢買的?連著那天的錢,我還給你。”

“蝨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不急著用,你慢慢還。”

許塵啞然,這話還能這麼用?

喝完熱水,楊父招呼妻子兒女回家去。

“蓁蓁,走了。”

“來了。”

一家人前腳剛回到家,許塵又拎著東西上門了。

楊母:“……”

這孩子怎麼這麼倔?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謝謝叔叔嬸嬸這麼久的照顧。”

“這話多見外,快坐。”

“來,吃糖。”

“留給蓁蓁吃吧。”

“她吃的夠多了,不能吃了,不然要蛀牙的。”

楊蓁蓁暗暗翻了個白眼。

她有那麼饞嗎?

形容的她像一個吃貨一樣。

許塵笑了起來,眉宇間的鬱氣都消散了,彷彿一束陽光照進了陰霾。

楊蓁蓁:他笑什麼?真信了她爸的話?

“叔叔,我過來還有一件事。”

“你說。”

“我想和叔叔一起去海市打工。”

楊父和妻子對視了一眼:“你想好了?不上學?”

“不上了。”

“我現在在工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