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

“殿下與臣說說好不好?”

“眼睛嬌貴,再哭便傷了眼……”

謝青洛抽泣著,淚水好不容易止住,卻說不出話來。

“若您不喜帕子,不用便是,臣為您尋更好的。”

“若是不喜臣……”

趙翎自幼時阿孃病重去世,再一次體會到了心如刀割的感覺。

他握住謝青洛的手,摁在心口。

“您說出來,微臣必然會改的。”

謝青洛從哭的一塌糊塗反應過來,已然明白,帕子一事,是他誤會趙翎。

只是心中難受卻還是止不住。

他看看面色焦急,耐心哄他的趙翎,卻是一瞬間下了決心。

玩什麼玩?

他不要再逗弄人了,他要理所當然的親近,名正言順的關係。

謝青洛抬頭,手用力壓在趙翎心口,感受著生機勃勃的,與冬日蕭條冰涼氣氛完全不符的劇烈心跳。

他與他的小趙侍衛,他的阿羽哥哥額頭相抵,輕語道。

“如晦,我們私定終身,結為秦晉之好,怎麼樣?”

謝青洛閉眼,甚至不敢聽接下來的答案。

趙翎在小殿下主動靠近他,聽見小殿下說的話的時候,便一下愣住。

他似乎整個人抽離了出來。

在一旁看著“自己”和小殿下額頭相貼,耳鬢廝磨。

再一回神,他只聽自己顫抖的聲音,似乎下意識地便應下。

“好。”

“我與小殿下以後,終生不離。”

趙翎如同立誓一般,語氣鄭重無比。

謝青洛往後靠了靠,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睜開了眼。

“阿羽哥哥……”

謝青洛極其依賴的,靠進了趙翎懷裡。

此時,二人的關係,才是真的從“主僕”“舊友”“情人”,變成了真正的愛人。

趙翎聽見那句“阿羽哥哥”,卻是忍不住痛苦的閉了閉眼。

罷了,都是一個人,何必糾結在此。

反正如今和小殿下在一起的,是自己,而不是那段在自己看來虛無的記憶。

趙翎眸子還有一絲痛苦,但看著此時全心全意,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人。

儘管內心糾結,卻還是禁不住勾起半邊唇角。

他倒是恨不得記憶永遠不再恢復,恢復不了,小殿下便是他一個人的了。

顯然,趙翎早就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自己和自己吃起醋來。

趙翎把心底的那抹陰暗壓了下去,把溫和,控制得當的一面展現到表面來,臉上成了溫柔的笑意。

他雙臂施力,把小殿下橫抱起來,進到寢殿。

謝青洛一雙眸子水光瀲灩,被小趙侍衛安置到床邊坐好。

他順從的任趙翎動作,眼神緊緊的盯著趙翎。

趙翎彎腰,給謝青洛動作輕柔的去了鞋襪,“小殿下,您這幾日太累了。”

“臣陪著您好好睡一覺,好嗎?”

謝青洛點頭。

他也知道,自己其實就像一張弓的弓弦。

當忙於某件事,或者沉溺在某種情緒出不來,把自己搞得心神疲累時,就像弓被拉滿,弓弦的承受能力到了最大。

這個時候,便需要緩衝。

或是足夠的,安心的休息;或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哭鬧;亦或是獨自一人待著,直到這張弦恢復到原狀。

而當在這身心最是敏感的時候,多疑,易怒,對身邊的人,事,疑神疑鬼。

若是無事發生還好,要是正好在這時候受到了刺激,便是情緒氾濫,最容易自暴自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