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聽哥哥的。”

謝青洛乖乖的往自己哥哥懷裡靠靠,聲音輕輕的。

“不過今天本來是想蒸餾酒精的,結果去參加了筵席。”

謝青洛又唸叨道。

“莫要著急,慢慢做便是。”蕭祁幫謝青洛把髮帶解下來,隨手扔到一旁的桌案上,“明日再做也來得及。”

謝青洛點頭,安靜的抱著哥哥的腰不說話。

蕭祁縱著他,輕撫著自己弟弟的後背,唱著一首很眷戀很眷戀的小歌哄人。

謝青洛待得舒服,便賴在蕭祁懷裡不起來。

分明是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可還是不願意去床榻上睡一會兒。

“不去睡一會兒嗎?”

蕭祁擰著眉,有些不理解的問自己弟弟。

“不想去,想和哥哥在一起。”

謝青洛困得哈欠一個接一個,眼角都帶了淚水。

蕭祁無聲笑笑。

“哥哥在這呢,要是睡不著,便和哥哥說說話,精神精神,等到晚上再睡。”

謝青洛蔫蔫點頭。

“哥哥,我和你說哦,今天明義和表兄好像吵架了……”

說話的聲音輕而細,還帶著些不自覺的依賴。

蕭祁則是時不時應一聲,說幾句話,其他時候就聽著自己弟弟說。

直到殿內點了燭火,燭光悄無聲息的跳躍著,靜靜燃燒著,恍若前一十六年兄弟二人丟失的歲月。

此時如同一直被蓄在罐子中的水,終於有了外力讓罐子微微傾斜,於是流水的記憶,清澈的情感,乾淨的思念便一股腦的流出來,洗淨上一輩人留下的齷齪與罪孽。

謝青洛說了很多,不僅是今日在燕王府交的朋友,玩的東西,還有在肅州讀的書,練的字,合上書時過度疼痛乾澀的雙眼……

以及孤身一人時看的綠葉,望的晚霞,早起讀書看的黎明。

件件樁樁,都是蕭祁從未參與過自己弟弟的人生。

暗衛記錄的再詳細,便也是蜻蜓點水,浮光掠影,又怎麼能比上自己弟弟親口訴說的。

“那青洛回宮這麼長時間了,想說的便只有在肅州的事嗎?”

正好謝青洛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蕭祁懷裡,蕭祁手下挑起一縷黑髮,輕聲問道。

謝青洛精神了不少,不是那麼困了。

聽到這句話,卻是遲疑一刻,緊接著搖搖頭。

“在宮裡很好,哥哥很好,趙大人也很好,別的人也對我很好。”

蕭祁微微嘆了口氣,“只有這些嗎?”

“當然不是啦。”

謝青洛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哥哥。

然後開口細數,說宮內的廚子做飯好吃,翰林院講學的人講得深刻,藏書閣的書也多,等等一類說了一大堆。

唯獨就是沒說自己在宮內開不開心。

蕭祁垂眸,伸手點點自己弟弟的眉心,話語近乎低吟。

“那青洛在宮裡開不開心?擔憂的事是不是比以前多了?”

“即便是不用再整日的伏案讀書,可青洛學的東西,似乎也不比在肅州輕鬆。”

“更別說青洛也閒不下來。”

“什麼事都要自己想想,什麼事都要自己刨根問底一番,然後把自己逼得心力交瘁,心神耗盡。”

“是嗎?”

謝青洛一時無言。

他不能否認,因為自己哥哥說的,每一件都是對的。

或許是前一十六年的原因,謝青洛習慣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裡,哪怕是沒什麼籌碼,也要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之後表面風輕雲淡,隨遇而安,實則藏器於身,伺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