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及冠之前,只能由太子殿下看著,若是血親太重,反而傷了社稷。”

作為幫謝青洛修改命數的交換,那道人便要求當時還是太子的蕭祁修道,還說這也是為謝青洛的命數鋪路。

想起那尖嘴猴腮,滿嘴謊話的道人,還有面前慈眉善目,心思不正的和尚,蕭祁便覺得心裡狠的慌。

父皇英明瞭一輩子,竟然受了這種東西挑撥。

這些他幼時未曾知曉,還是把青洛接回來之後,命令親衛為他查出來的。

卻沒想到一些東西越查越深,越查越細。

當紙張被送到蕭祁手裡時,蕭祁被氣的太陽穴疼,恨不得把這幾人全都千刀萬剮了。

他是向來不信這些的,卻沒成想自己親弟弟卻深受其害。

話不投機半句多。

蕭祁又瞥了一眼對面的智空,還是那般裝深沉的樣子。

他伸手把那茶盅拿起,親手送到智空手邊。

手有些不穩,灑了幾滴茶水在衣袖上。

蕭祁站起身,意味深長道。

“大師可要保重身體。”

別在朕沒查清的時候,就直接死在寺中,這多晦氣。

蕭祁惡劣的想。

他轉身出了廂房的門,便有人替他解了外袍,滴上的茶水自有人去查有沒有問題。

而廂房內,透過微開的門,智空緩慢睜眼。

盯著蕭祁那年輕,權勢滔天的背影,眼底的野心與恨意都要溢位來。

手中的佛珠頃刻間撒了滿地。

智空起身,彎腰把佛珠一粒一粒的撿起。

佛經唸了萬遍,佛珠捻了多年,執念仍在,永遠不會消散。

蕭祁,那就且看你們蕭家,與我宗政一家,究竟誰才是天下的主人。

佛珠在手中幾乎要被捏碎,智空的癲狂也幾乎要他頭疼欲死。

若說這邊是刀光劍影,謝青洛與自己的好友,智空新收的弟子,釋時松,則是風平浪靜,甚至相談甚歡。

二人無話不談,談書法,談丹青,談閒書。

甚至謝青洛還拿上一世聽說過的一些道理與釋時松來了一場小小的辯論。

謝青洛當過現代人,思維自然是更加開放,對於啟發釋時松自然是有一定作用。

桌上的茶有小和尚續了一壺又一壺,兩人說的還是口乾舌燥,未能盡興。

原本不是那麼濃烈的朋友情意,似乎也在短暫分別之後,於他鄉相見之時變得更加厚重。

不知不覺間,謝青洛與釋時松談起了歷朝歷代的發展。

謝青洛是正兒八經參加過科舉的,自然是言之有物。

釋時松也是在佛光寺當作住持來養大的,不說佛經,學的旁的東西也是不少。

釋時松嘆氣。

“各朝各代,無不都毀於末代天子的驕奢淫逸,暴行暴虐。”

謝青洛贊同。

“的確如此,只看前朝的皇帝宗政明瑋,便可知其皇帝做不下去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