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六品的地方官。

謝青洛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腦子清明瞭些。

他實在不知道那至少五品的官員來尋他做何事,只好直了直腰,調整好自己的儀態,準備向那官員見禮。

那官員走到他面前,他禮還未行下去,就被那人大力的托住了。

謝青洛驚然,這是幹什麼?

他本就因為九天的考試耗費了全身心的精力,如今又強打精神應對,被這出乎意料的官員一嚇,竟不自知的暈了過去。

謝青洛最後閉眼前感知到的場景,就是那中年男子顧不上什麼禮儀,抱起自己便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大步走去。

正四品的少詹事張庭儀顧不上之前的穩重,抱穩手裡的人,幾乎是驚慌的往馬車跑去。

旁邊一個小廝打扮,面白無鬚的人卻尖著嗓子叫起來。

“帶來的太醫……大夫呢?大夫呢?”

其餘幾個小廝立刻行動起來,去馬車裡準備的準備,找太醫的找太醫。

雖然他們主子慌亂,小廝們卻都有條不紊的分配起工作來。

謝青洛被放上馬車,本就跟在一旁的太醫也匆匆湊過來,觀氣色,聽生聲息,摸脈象,望聞問切做了三個。

一套下來,在一旁看著的張庭儀已然冷汗滿身,直到太醫說明只是因為病人勞累過度,又因情緒波動過大才暈過去的。

張庭儀才鬆了一口氣,平常一直穩重的他如今雙手也是發抖的停不下來。

“勞煩先生了,還請您好好醫治,不要讓小公子出什麼事。”

太醫頷首,又扎針開藥方不提。

等到馬車踢踢踏踏,力求平穩地走了半個時辰,到了驛站,謝青洛才已然在太醫的施針下悠悠轉醒。

見到謝青洛睜開眼睛的張庭儀,才真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陛下給他派這麼重要的任務,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一輩子就找個偏遠小縣當一輩子知縣吧。

什麼仕途,賞識,全都完了。

幸好幸好,張庭儀扶起還有些發懵的謝青洛,甚至有些殷勤的問。

“謝公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謝青洛見這穿著緋色官袍的人還在他身旁,簡直是都有些崩潰了。

我都暈了,你怎麼還在我邊上,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強撐著身子,想行禮。

張庭儀也嚇得夠嗆,小祖宗,可別行禮了,再暈一次上邊那位就真要我命了。

“謝公子,不必不必……”

張庭儀冷汗還沒幹透,又出了一身。

這時那個聲音尖細的小廝又上了馬車,見到謝青洛坐了起來,簡直是激動的不得了。

“您終於醒了!”

聲音尖細,刺得謝青洛腦仁一陣陣的疼。

“您要吃東西嗎?不對,您先去沐浴吧,都為您準備好了,您在考場裡這麼多天,實在辛苦……”

那小廝一說起來就停不下,謝青洛實在受不了了,兩手一壓。

“你別說了,先帶我去沐浴!”

他在考場內三天沒有沐浴,身上的味道著實是不好聞,也是難為張庭儀和那小廝都抱著他不嫌棄了。

謝青洛這一句定下局面來,讓那小廝眼中的淚和張庭儀的冷汗都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