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忱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蹲在自家樓下,縮著身子,像只小流浪狗的陳安。

遠遠望去,他在那一動不動的,很難看出是個人。

“你幹嘛呢?”沈忱站到陳安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來找我怎麼不直接上樓?”

陳安聞言回過頭,“姐姐......”他刻意將語氣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委屈,“我跟家裡人吵架被趕出來了。”

“然後呢?”

陳安被問得一愣,他還以為以沈忱的性子會直接讓自己跟她合租,“那個,我沒地方去了,所以......”

沈忱看陳安這副磨磨蹭蹭的樣子,有些不耐煩,替他說完剩下的話:“你想在我這住?”

陳安眼睛一亮,問道:“可以嗎?”

“不要,孤男寡女住一起像什麼話?”

沈忱一句話讓陳安突然清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沈忱根本沒什麼關係,說難聽點只是普通朋友罷了,說不定在沈忱心裡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只是在父母面前裝久了,他潛意識裡也覺得沈忱就是自己女朋友,又或者說,已經把她當做囊中之物了。

“......抱歉啊姐姐。”

見陳安失落的模樣,沈忱也有些心軟,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強硬。

她頗感無奈地嘆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給房東發去訊息,等了幾分鐘後,對陳安說道:“隔壁的房子也在出租,我可以把房東微信推給你。”

一聽這話,陳安重新變得活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忱,然而沈忱並不知道他究竟因為什麼而興奮。

而陳安心裡在想,既然沈忱執意要留下那隻貓,那他就只能守著沈忱別讓她發病的時候沒人幫忙。

不過這個計劃很快就失敗了,陳安還沒來得及籤合同,就被陳父揪著耳朵拽走了。

彼時沈忱聽到動靜,開啟門一看,恰好和陳父對視上,他滿眼瞧不起人的神情讓沈忱渾身不自在,心裡默默想著看起來陳安過得好像也不太自在,但也並沒出手阻止。

畢竟他馬上高考了,這種時候出現變故,一定會影響學習。

陳安離家出走,家裡人是真的會來找他,還算好的了。

想想言酌當初與家裡人吵架跑出去,家裡一直都不曾聯絡過她,直到她想不開尋死,才重新聯絡。

賀時初也是一樣,跑出來到現在沒回過家,家裡人也沒找過他。

回想起自己認識的那些人們,沈忱突然想到一句話: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她現在算是悟了這句話的意思了。

唯一讓她覺得羨慕的,大概只有於淮序這個無憂無慮的傢伙了。

不過於淮序本人可不這麼認為。

此時的他因為年紀到了,又因為家庭原因,有不少於父的商業夥伴想把自家的女兒介紹給他。

於淮序仰躺在沙發上,煩躁地揉著太陽穴,很是發愁。

雖然這些事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他也早就習以為常,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還是順著他的耳朵擠進腦袋裡,在裡面吵吵鬧鬧,讓他根本分不出心來做別的事。

“李叔叔,我爸的公司和我不沾邊,我自己有想發展的事業,你把女兒嫁給我是沒用的,咱不能為了幾個錢一下毀兩個人的人生啊。”

電話那邊於淮序口中的李叔叔還在勸著:“不是非得撮合你們,你們就見一面,認識一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聽這話,於淮序算是明白了,這位李叔叔不是為了公司才商業聯姻,純粹是他家姑娘看上自己了。

儘管他內心百般不願,但這李總畢竟跟於父關係很好,他又不想落對方的面子。

尤其是,李總聯絡自己,於父不可能不知道,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