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季林慌張地抱起沈忱跑回福利院問其他人有沒有看到沈忱的藥,結果卻是他們得知沈忱發病,故意將藥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十一歲的季林懂得了一個道理。

人之初,性本惡。

一米五的小傢伙,儘管懷中抱著的人兒體重還沒有自己的一半多,卻也十分費力。

他第一反應不是跟其他人爭執,而是立馬帶著沈忱跑去院長的辦公室尋求幫助。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院長髮現了這群表面真善的孩子私下陰暗的一面。

才讓沈忱在福利院的處境好了很多。

自那之後季林心底也有了很大的陰影,他不敢想如果連沈忱也離開自己那該怎麼辦。

家庭的原因讓他從來都沒有交心的朋友。

所以對於她的病,季林總是小心翼翼。

暑假的日子過得飛快,等林清衍考完駕照後,離開學也不遠了,時間彷彿在他專注的目光中悄悄溜走。

住校的學生要提前去適應環境,但林清衍想多見見沈忱,便申請了外宿。

他看著被照顧得很好,短短一個月長大了一圈,還被掛了個“餅乾”牌子的小貓,伸手摸了摸。

“餅乾,好久不見。”

“喜歡你的新名字嗎?”

餅乾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湊到林清衍身邊蹭了蹭他的腿,又用舌頭舔舐他的手指。

它舌頭上的倒刺颳得林清衍像被輕輕咬了一樣,很癢,但他沒躲開。

畢竟經常被於淮序家的小貓咬,早就習慣了。

林清衍不由得想到以後和沈忱住在一起的日子,到那時肯定是不能讓她和貓接觸的,可能還要考慮把它交給於淮序。

隨後他又發覺自己想得太遠了,用手扶著腦袋晃了晃,試圖把那些羞人的畫面從自己的腦子裡趕跑。

桌上的手機發出了擾人的聲響,林清衍給每個聯絡人都設定了不同的鈴聲,一聽到這個音樂,他就知道又是那個生物學上的媽來找他了。

先前因為林母的婚禮和沈忱的表演時間衝突,林清衍放了林母的鴿子,惹得她很是惱火。

林清衍很不明白,明明已經幫她選好了司儀,做好了計劃,場地也幫忙佈置好了,林母只需要照做就夠了,婚禮當天叫自己去又是做什麼?

這林母也是會變著法的折磨人,大熱天的叫他開車跑去幾十公里外的地方給她送東西。

“媽,你們那個年代考完駕照就送車嗎?”

“......”電話那邊短暫的沉默了兩秒,才繼續說道:“停車場有我之前留下的車,這麼久沒用過也不知道能不能開了,你去試試,鑰匙在帶鎖的那個抽屜裡。”

林清衍家有一個上了鎖的抽屜,平時只有林母在用,林清衍小時候因為好奇去翻過它,遭了一頓毒打。

所以一直到長大,他也沒再動過那個抽屜。

年少的林清衍總想著,自己聽話的話,原來那個和睦的家能不能回來?

直到長大,這個抽屜也被自己忘在腦後了。

掛了電話,林清衍仰躺在沙發上,捏了捏鼻根,感到煩躁。

他不想參與林母的新生活,但林母給他的那點微不足道的關心又總讓他覺得,母親是在意自己的。

讓他總是下不了決心去斷絕關係。

“說不定她需要我呢。”

“萬一她會傷心呢。”

“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林清衍不斷給林母的行為找著藉口,又或者是在給自己的懦弱找藉口。

他從抽屜中找出車鑰匙,與之一起放在抽屜中的,還有一疊信,上面記錄著林父林母的那段錦瑟華年。

怪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