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謀亂局東窗事發 窺九鼎圖窮匕見(第2/6頁)
章節報錯
,猶豫許久,忽又想起父親冤死之後,自己從江南劉元進到塞北虯髯客,從湘州蕭銑到江都李氏兄弟與司馬德戡,數年來走南闖北,一番奔波只為報父仇,可怎知投來頭去,卻皆是空忙活一場。而如今宇文智及意欲犯上弒君,正讓人求之不得,若然再是錯過,只怕此生永無機會,想到此處,她俄然下定決心說道:“父仇不共戴天,我誓殺楊廣。此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楊妹子若是不允,那我便自己去尋宇文智及。”楊玄瑛聽到此處,仍不敢苟同其言,正欲再辯,魚蔓雲已起身說道:“都是為誅殺昏主,與誰共事有何分別,且如今各路反王,誰又無一己私慾。我心意已決,楊妹子既然不願,我也不強人所難,只勸你莫再孤身犯險,還當自己保重。”說著她已迫不及待往廂房疾步走去,只獨留楊玄瑛愣立在那,一時間手足無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再說於此同時,城東驍果營中,司馬德戡與裴虔通議定西歸,但畢竟茲事體大,若無周密部署,難以成功。這一夜裴虔通又至司馬德戡帳中說道:“卑職已去探過,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牛方裕、直長許弘仁、薛世良、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勳侍楊士覽等人均有西歸之意,司馬大人看我等該如何行事?”司馬德戡說道:“好,不想朝廷中竟有這許多人惶惶思變,看來也是隋室江山氣數已盡了。”裴虔通喜道:“有這般人同行,我等出江都應是易如反掌,回關中指日可待啊。”司馬德戡沉吟思索片刻,說道:“你切末高興得太早,離宮中禁軍雖耐我不得,可廣陵渡陳稜的江淮軍卻不容小覷,你莫忘了前些日竇賢如何兵敗身死。”陳稜麾下尚有數萬軍馬,且駐於江都之畔,若得之驍果叛歸而追殺過來,一場惡戰再所難免,裴虔通聽罷說道:“我驍果衛個個善戰,不若先下手為強,摧了他廣陵水寨,以絕後患。”司馬德戡搖頭說道:“陳稜非等閒之輩,若是一擊未得手,只怕就此被他拖住,永難脫身。”的確,揚州一帶尚在隋帝控制之中,一旦舉兵起事而又被困在江都城郊,易成眾矢之的,進退失據,裴虔通尋思此言有理,這便說道:“那就神不知,鬼不覺,趁夜悄悄西去,待其察覺,我等早已遠走高飛。”司馬德戡啐一聲罵道:“你頭腦怎如此簡單,萬人大軍,如何悄悄說走就走?再說雖營中軍士大多思歸,卻仍不乏貪生怕死而不願捨命犯險者,如何令其萬眾一心,甘願破釜沉舟隨我等歸去?還有此去關中,千里迢迢,眼下中原皆是各路叛軍反王,又當如何行軍,才可保我等安抵大興?”司馬德戡一連三問,句句切中要害,直問的裴虔通愣怔於地,啞口無言。司馬德戡見他庸言庸行,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罷了,你去吧,明日去城中傳我言於這些人,後日晚亥時,來此集聚,共議西歸大計。”
司馬德戡遣退裴虔通,獨自走出帳來,三月春中更闌猶催人生涼,令人不禁寒戰,忽又有一陣風起,他抬頭望去,但見青黑夜空烏雲翻湧,星月無光,一副潦雨欲來模樣。一想到如今留在江都時日無多,且此去前途難卜,直教惆悵之情油然而生。司馬德戡在營中來回徘徊一陣,仍覺心神不定,這便尋了一匹馬來,奔出大營,前往江都城中,不由自主地又走了一遭那夜尋歡的酒樓與千牛府邸,卻未再尋著魚蔓雲,失望之餘,他也只得怏怏回營而去。
司馬德戡這一路歸去,恰路過醉雲居後門,忽見門上貼著兩張封條,甚是詫異。他尚不知琴茹雩即突襲大明寺之人,正待著人問詢醉雲居出了何事被查封,乍見前面拐角處一個黑影閃出,起落之間,那人已翻過柵欄,縱身躥入後園之中。醉雲居已被查封,可仍有人鬼鬼祟祟入內而去,形跡可疑,司馬德戡見狀立刻悄悄跟了上去,想要瞧個究竟。
那黑影翻入醉雲居後園,熟門熟路,逕自碎步急走,往園中央那個大湖過去,又繞到了湖畔假山背後。司馬德戡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