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的強盜,還不快把人放了!”此言一出,看來王婉兒倒也不知道那一行人來歷。管崇見漆黑林中忽然躍出一人,自然嚇了一跳,待他定睛細看,卻是個小姑娘,直教他愕然。

深更半夜之時,杳無人煙之境,敢於林中獨行,必是有恃無恐,管崇不知對方底細,也不知王婉兒有無幫手、欲意何為,他還不敢輕舉妄動。可他手下之人見了一個少女攔路,一陣詫異,適才探路的那名漢子走上前來,於王婉兒說道:“俺們是餘杭天目山浮玉寨的,這是寨中二當家。敢問姑娘是哪條道上的?”王婉兒說道:“本姑娘是那條道的不重要,只是你欺負人家婦孺老小,本姑娘看不過去而已。”那漢子說道:“那人原是吳郡首富,平日作惡多端,我兄弟只是替天行道,姑娘若是知趣,莫趕這趟渾水。”王婉兒哼了一聲說道:“替天行道?哪有欺負人家老弱。本姑娘還道天目山浮玉寨起義,也是為了救民水火,如今見了,卻和一般土匪強盜也無甚區別,這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那大漢聽了,面露怒色說道:“女娃兒乳臭未乾,不知天高地厚,若再管閒事,休怪爺爺大刀無情!”說著他舉起大刀,凌空斫了兩下,寒芒掠過,虎虎生風,他還想以此震懾住王婉兒。

王婉兒見那漢子擺出這幅架勢,蔑笑道:“看架勢不錯,不過是否有料,還得試試才知道,看招!”話音未落,她起手一揮,一條丈長銀鞭橫空而出,銀蛇吐信,劃破夜穹,徑直向那大漢掃去。楊玄瑛看到此處,方知王婉兒與她一樣,將防身長鞭纏於腰上隱藏起來。而此刻,王婉兒這一擊令人猝不及防,那大漢俄然色變,倉促間舉起大刀斜過一挑,只聽得“當”一聲響,業已擱著長鞭鞭身。不過銀鞭是軟兵器,鞭身被大刀一擱,鞭頭卻猶有去勢,立刻折轉掉頭,直扎那個大漢。好在這大漢舉刀格擋之時,知道難以完全擋下這招,故此於大刀架住長鞭剎那,他一個翻身往回躍去,只聽“哧”地一聲,鞭頭已將他衣服劃開一道口子,貼著肚皮劃了過去。

那大漢躲過王婉兒一招突襲,剛剛立定,還覺肚皮上仍有一絲寒意,他心中一懍,暗道一聲好險。可那大漢尚未回過神來,王婉兒又乘勝追擊,只見她提踵踮步,欺身而近,手中長鞭一攪,數道銀光已將大漢罩住。王婉兒步伐也是靈活輕盈,靜若處子,動如脫兔,楊玄瑛看了,不禁連聲贊好。需知楊玄瑛使得流雲槊時,也有鞭法,只是她的招路以槊法為主,以鞭法為輔,故若要單論鞭法造詣,王婉兒確實在她之上。

此時那大漢被鞭鋒罩住,奮力揮刀格擋,何奈王婉兒攻勢太猛,忽指南打北,忽聲東擊西,虛實相間,變幻莫測,只教他顧此失彼,狼狽至極。而王婉兒得勢不饒人,手上招式越使越辣,轉眼數招,已將那大漢逼入絕境。可就此時,王婉兒之攻勢卻漸漸緩了下來,那大漢適才被壓得透不過氣來,當下一見對手略有鬆懈,還以為王婉兒氣力有限,後勁不足,取勝只靠上手突襲。如此反守為攻之佳機,怎能失之交臂,那大漢不假思索,舉起大刀迎著長鞭狠狠一斬,便想憑蠻力先砍斷長鞭再說。哪知這一砍正中王婉兒下懷,只見她振臂一抖,長鞭業已繞開大刀,閃到一旁。那大漢一刀斫空,收勢不住,向前便是一個趔趄。王婉兒看準這一時機,又反手一捲,長鞭挽過一朵銀花,鞭頭早已繞轉方向,正纏上那大漢持刀之手手腕,她又驟然發力抽鞭。霎眼之間,但聞那大漢一聲力竭哀嘶,“哐當”一聲大刀落地之時,一注鮮血濺上半空,眾人這才看清,那大漢手腕竟已被齊根削斷。原來王婉兒的長鞭之上鑲有銳利倒刺,剛才捲住大漢之時,她暗中一抽,倒刺環著那大漢手腕一削,便將整個手掌給切了下來。

那大漢捂著斷腕之處,跪倒於地,痛苦呻吟,管崇見狀,終於忍無可忍,他猛然躍到那大漢身前,仗刀而立,攔住王婉兒,皺著眉頭,聲色俱厲說道:“姑娘究竟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