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反暴隋兵起黎陽 平天下謀獻三策(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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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遼東戰局,恐屆時陛下歸來問罪,輕則革職查辦,重責抄家滅族。諸位於此有何高見?”可眾僚將面面廝覷,無人應答,直教楊玄感連連搖頭嘆息。
諸人沉默片刻,副將趙懷義出列說道:“將軍,可散些城中米粟,招募黎陽一帶志願,清剿陸路,沿途護糧。”徵丁加派人手戒備糧船,並非高深之策,豈又人不曾想過。可二徵遼東,大失民心,募人之舉,誰願附和。楊玄感聽罷,搖頭說道:“此舉欠妥,只怕非但徵不到人,還陪了城中米糧,罪加一等。”趙懷義思索半晌,又道:“涿郡通守段達段大人正於平原剿寇、燕地舞陰郡公薛世雄薛大人正駐軍鎮懷遠,不若上表陛下,請他二人出兵相助。”黎陽兵力蹙乏,奏請援助,未嘗不可,但隋帝遠在遼東,這書表來去,即使快馬加鞭,晝夜不停,也得數日功夫,城中糧船,怎又耽擱的起,楊玄感聽罷,垂首凝思不語,
眼看別無良策,卻又有一人出列而道:“將軍,卑職倒有一計可試,只是......”楊玄感聞言看去,言者生得瘦弱,面飢發黃,正是參軍唐禕。此人生性怯懦,膽小怕事,不過卻熟諳厚黑,老於世故,再加之略有聰明,時常頻出詭計,因此佔軍中一席之地,也算混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楊玄感並不待見此人,但當前無計可施,他只能說道:“參軍有何妙計?願聞其詳。”唐禕一臉壞笑說道:“舞陰公乃廢太子楊勇一黨,且年前徵遼之役,他督沃沮道軍從徵,於白石山損兵大敗,想必陛下懷怨在心,可當此造一大案,將這誤期罪狀,推給舞陰郡公,將軍自可解難!”嫁禍於人,陰毒之計,楊玄感眉頭一皺,可唐禕還自鳴得意而道:“漕運至涿郡,經幽燕之地,正舞陰公轄地。將軍只管密奏陛下,參薛世雄勾結高麗,劫糧謀反,欲斷陛下歸路......”話未說完,楊玄感當即拍案而起,橫眉豎目,厲聲斥道:“卑劣之行,辱我世代名門,休得再言!”聲似霹靂,驚得唐禕一陣哆嗦,脅肩累足,噤若寒蟬。
殿中鴉雀無聲,無人復言。看來軍議無果,楊玄感怏怏不樂,正欲遣退眾人,卻乍聞一聲吼道:“楊廣那廝,暴虐無道,殘害忠良,天地不容,神人共憤。今天下洶洶,豪傑並立,正當趁此之機,揭竿而起,以行吊伐!”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眾人心頭一震,面色煞白,瞪大眼睛循聲看去,只見說話之人,五短身材,虎背熊腰,虯髯稀發,青面獠牙,一臉惡貌,獰如夜叉,正是昔日上柱國大將軍韓擒虎之子韓世鍔。將門虎子,當年晉王楊廣渡江平陳,韓氏父子,以為先鋒,建康之役,韓世鍔掄三百斤玄鐵狼牙棒,竟以一人之力,單騎砸開建康城門,助父擒得後主陳叔寶,此事還作一段傳奇,為人津津樂道。韓家也是名門望族,韓擒虎不僅國之棟樑,亦曾力挺晉王奪太子位,可韓世鍔語出驚人,卻非無風起浪。原來楊廣繼統不久,遣人至韓家中,當夜韓擒虎暴斃身亡,死因不明。此事外人眾說紛雲,有言楊廣兔死狗烹,又有言當年建康城破,韓擒虎私斬陳主豔妃張麗華,至令楊廣挾怨迫害。而韓擒虎死後,楊廣無中生有,按個罪名便削了韓世鍔世襲爵位,將其貶為庶民,逐出朝廷。只因韓擒虎、楊素生前故交,楊玄感方才將其收留,作幕下僚將,這其中一番恩怨,他也心知肚明,但畢竟造反大事,值得權衡,於是他忙好言勸道:“韓將軍稍安,此等戲言,恐惹殺身之禍,不可再提。今日天色已晚,此事暫且作罷,容我三思,明日再議。”說罷,他還擔心韓世鍔再出偏激之語,當即將眾人散去。
天色漸晚,夜幕低垂,卻依舊隱約可聞外頭城中民夫搬糧喊號之聲。楊玄感出得督府大殿,憂心忡忡,無意用膳,他命人取酒一壺,獨自且飲且行。不知覺間,過偏門,入後園,踱步徘徊良久,韓式鍔之言彷彿還在耳畔迴響,“暴虐無道,殘害忠良”,他自己父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原來其父楊素乃開國元勳,討尉遲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