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十一低聲喃喃自語,他看了看此刻的時間,才剛剛八點出頭。取完票後,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經過一段有條不紊的安檢流程,順利進入了車站內部。

車站裡,一大片供人等車的椅子整齊排列著。陳十一在其中挑選了一個空位坐下,順手將揹包放在身側的空位上,然後抬眼望向遠處掛在進入客車區域牆上的電子屏。

上面顯示,只能在發車前二十分鐘才能進入客車區域,算算時間,還有三十多分鐘才能上車,陳十一便決定安心在這裡等待。

當然,他並沒有讓自己一直閒著,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來來往往的旅人。

他眼神恍惚,思緒飄向了遠方,似乎在進行著一場深刻的思考:‘很多人的生活便如眼前的行人這般,沒有什麼奇特的經歷,也沒什麼刺激的過往,只是平平凡凡地生活著,多數時候一眨眼,便已經快到了生命的盡頭。’

陳十一的瞳孔漸漸聚焦,眼前的嘈雜與忙碌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形形色色行人的各種姿態,如同電影畫面般一幀一幀清晰地倒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不遠處,一位眉頭緊鎖的中年人正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他的雙手被無形的重物拉扯著,拎著的大包小包裡似乎裝著生活所有的重量。他的臉上,歲月像是一位無情的雕刻師,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每一道紋路都訴說著往昔的艱辛與不易。他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迷茫,時不時地望向四周,那是一種對生活既無奈又不得不繼續前行的複雜神情,從他的舉手投足間,便能輕易地看出他飽經世事的滄桑,生活的壓力早已將他的脊樑壓得微微彎曲。

在休息區的角落,一個年輕男人孤獨地坐在那裡,手裡端著一碗已經有些涼了的泡麵。他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飄來陣陣香氣的炸雞、粉面餐飲店,眼神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那是對美食最直白的嚮往。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吞嚥著口水,儘管手中的泡麵還未吃完,但他的心思早已飄到了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上。他的穿著略顯陳舊,衣角處還有些磨損的痕跡,或許是初入社會的窘迫,讓他在面對美食的誘惑時,只能無奈地選擇一碗廉價的泡麵來果腹。

還有一位年輕女人,靠在牆邊,手裡緊緊地握著手機,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的面目上時不時露出一絲愁容,眉頭輕皺,眼睛死死地盯著手機螢幕,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滑動著,焦急地等待著某條重要的回信。她的雙腳不安地交替挪動,時不時地咬著嘴唇,內心的焦慮與緊張溢於言表。周圍的喧鬧似乎與她無關,她的整個世界都被手機螢幕上那個遲遲未出現的訊息佔據著,或許是一份重要的工作邀約,或許是一段關乎情感的對話,無論答案是什麼,此刻的她都被這份等待折磨得心神不寧。

更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年人,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他目光渾濁,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神情僵木,像是一尊被歲月遺忘的雕塑。他的腳步蹣跚,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走走停停,彷彿迷失在了這熙熙攘攘的車站。他的手中拄著一根柺杖,卻依舊無法支撐起他那搖搖欲墜的身軀。他的眼神四處遊離,時而望向出口,時而看向人群,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知自己該去往何方,在這偌大的世界裡,他已經失去了前行的目標。

一群去往各自目的地的人們,在這個小小的車站匯聚。車站裡,嘈雜的人聲、行李箱的滾輪聲、廣播的播報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獨特的生活交響曲。這個世界,倘若比作一張白紙,每個人的一生,就好似一條條方向不同的線段。試想一下,每個人從起點出發,能有多少個方向?從實際情況來講,近乎於無窮無盡。所以兩條相同方向線段出現的機率,是無窮的平方分之一,相同與平行的可能性近乎為零。這就註定了,很多線段必然會產生交集,而車站便是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