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芒山大典(11)之見琴如故(第2/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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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寂點點頭,又望向對面白衣男子,拱手道:“可否讓在下一探究竟?”
那人淡淡說:“有何不可,全請自便。”
聞言,凌寂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輕輕搭在腕脈上。“嘶”竟然只輕輕一碰,一股寒氣便從雙指直竄骨髓,他忍著徹骨巨寒,透出幾絲真氣仔細探了許久才收回,而後又對男子抱拳作揖,姿態莊重,再不似方才的冷傲,這才慢慢退了回去。對李易道:“確實是雷禪的‘枯朔截指’,截脈斷息,氣絕血阻,冷凝如冰。”
李易面色舒緩,問:“可有解法?”
凌寂不知李易為何有此一問,沉思片刻點頭道:“有,自古陰陽相濟,武學也不出此道。此陰寒指法,唯有純陽至剛之內家絕學可解。普天之下,若論內家絕學,崑崙的太霄真氣堪稱當時第一,若能得古宗主相助,或許……”說道這裡,凌寂面色丕變,輕聲說:“好狠毒的計謀。”
“你聽到了,所以我不能請古南海以太霄真氣為你療傷,否則即證實了你是劉梓益的門客,也證實了我與劉梓益暗中來往之事,到時陳煜以此為由大肆追溯討伐,貴我雙方卻都無言以對,所謂理不直氣不壯,‘名正言順’四個字在天下大事面前尤為重要。”李易隱去那一絲難能的可惜,接著說:“相信劉梓益在派你來的時候,已經說了一遍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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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點頭,慢慢纏上布條,放下衣袖。淡淡地說:“不勞長陵公憂掛在心,否則一旦被陛下抓住把柄,對尊上,對我家主公都是不利。”
李易手指輕釦著陳舊的木桌,闔眸淡淡地說:“本來我想跟劉梓益做一樁大買賣,可沒想到,劉梓益讓你一來就掀了攤子。”那人微微躬身沒有接話,只聽李易繼續說:“既然他說他迫於無奈,把芮公子送上了芒山,又讓你來此與我示誠,想必也是遊移不定。往難聽了講,說他是一根牆頭草也不為過。既然如此,索性咱們就一起,做一樁驚天動地的豪賭吧。”
“願聞其詳。”
李易睜眼凝視著他問:“你是巴山人吧?”
那人眼皮輕挑,點點頭:“是,在下祖上世居巴州,後來幾經輾轉才去了蜀中。”
李易繼續問:“這麼說,雷禪目前也分不清你是劉梓益的人,還是裴鴻儒的暗樁?”
那人渾身一震,“是。不過……”他頓了頓,抱拳繼續道:“家父與裴鴻儒早年有隙,因此才撇下宗門離開傷心地,這陳年舊事雖時隔多年,但是也非塵封棺闔,恐怕雷禪只需稍加查探便能知曉。”
“無妨,陳煜生性好疑,越是撇得乾淨,他越覺得必有隱情。所以——讓我們打個賭吧。”李易淡笑著搖了搖頭,繼而站起身來,走近對方身前,輕輕地說:“我聽說過你,你跟許多江湖人不一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既然少俠早有捨生赴死的決心,何不為我和劉梓益一探究竟?”
那人微微皺眉,“在下愚鈍,請長陵公明示。”
李易邊走邊說:“我不喜歡劉梓益的騎牆之態,縱然他遣你過來,也不過是不想我將怒火引向他罷了。我猜想,自神盟之約後,自陳煜召回殷泗,重新理政後,他又開始對陳煜抱有幻想。既然如此,就請少俠幫我們試試吧。你去芒山,如果陳煜真的一改過往,想要好好治理這個天下,就認認真真找個賢能的後世儲君來。我李易不貪戀那個位置,他儘可效法聖賢,傾九州之廣博、納天下之民心,好好找一個這樣的人出來,我李易第一個贊成,也第一解甲歸田,他劉梓益——權且可做第二個罷。如此九州同心,想必蕭山景也該斷了黃雀在後的妄想,天下足可大定,萬民也可免於戰火。”
聽到這裡,白衣男子從始至終的淡默神情已經震驚地難以言表,雙眸中滿是清亮的光彩,“如若不然呢?”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