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軍帳,這位做事狠絕的年輕人此刻正一臉無奈地看著邢宗良和餘巳仁,說道:“二位,你們說我招誰惹誰了,這才上任十餘日便已兇名遠播,傳遍了整個資中大營。”

餘巳仁略有些幸災樂禍,不掩笑意地說道:“咳,我說‘亦大俠’啊,老餘我聽說,您昨日又把前來訓話的錢都尉、替錢都尉找場子的馬都尉、楊都尉、王都尉都給幹翻了?這幾位已經去穆將軍那告狀了。。。您老再加把勁,爭取把董校尉也。。。”

“滾!你個死胖子,你看看你這身肥膘,從軍一載有餘,愣是肥了一圈。”亦天航回懟道。

“咋了?本屯長這叫熊虎之姿,‘亦大俠’可不要嫉妒。”餘巳仁得意地說道。

邢宗良知道餘巳仁是故意揶揄亦天航,便說道:“天航,事已至此也不必多想,放翻了幾十人這不打緊,得罪了幾個都尉又能怎地?穆將軍對此事一直裝作不知,董校尉也未露面,這兩位的態度才是關鍵。”

亦天航低頭沉思了片刻,也不再糾結這“惡名”的事,說道:“聽聞有哨探回報,兩路南蠻大軍抵達嘉武、江陽後,並未急著進攻,而是離城數十里安營紮寨、修建城塞,這是要做長久打算?”

“不錯,五日前你痛毆士卒的時候,這兩路蠻軍便已立營。”邢宗良回道。

“大軍欲動,糧草為先,這南蠻興師動眾從南疆腹地跋涉數月到此,卻不進攻?其中必有陰謀。”亦天航想了想說道。

“穆將軍與宕渠侯也發覺南蠻此次行徑不同以往,似有高人籌劃,前幾日這資中境內竟然發現了流寇的蹤跡,值此兩軍對壘、千鈞一髮之際,我大軍後方腹地憑空多了一夥賊寇,此事甚是可疑,穆將軍有意派兵將其剿滅,軍中多有請戰之人,將軍隱而不發,只怕是在考量這軍功讓誰去取。”邢宗良從軍一載,雖仍有些江湖氣,但此時一臉深思狀,倒是頗有些軍中宿將的穩健之風。

餘巳仁捋著唇上那兩撇小鬍子,說道:“這功勞肯定不會讓咱‘亦大俠’去取了,穆將軍也得考慮幾位都尉的意思。”

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聽的帳外守衛在心底暗罵,心想這次剿寇立功是沒有他們的份了,亦曲督得罪了幾位都尉,八成會被安排留守大營。

正當這帳內三人沒個主意,帳外守衛在問候亦天航長輩時,只見一騎快馬奔至帳前,馬上騎士張口喊道:“亦天航聽令,奉穆將軍將令,亦天航所部一曲即刻起兵,以為先鋒,前往搜尋圍剿流竄於資中南部的賊寇,董校尉率大軍隨後,兵馬開拔之後,一應事宜聽董校尉之令。此乃將軍手令,屬下尚有軍務,告辭。”

這騎士說罷,不等亦天航出帳,將手札遞給帳外守衛便縱馬離去,那守衛接過手札,愣在原地,直到亦天航等人出帳都沒反應過來。

軍情緊急,亦天航、邢宗良、餘巳仁三人來不及細想,便各自偷笑著回營了,天大的餡餅啪嘰一下砸在亦天航頭上了。

點兵、誓師,亦天航一身戎裝,全身皮甲,確是英武非凡,與董校尉接洽了相關事宜,便一馬當先,率軍出發了,帳下士卒更是士氣大振,這曲督作為先鋒領兵出戰,護蜀軍開天闢地頭一次啊,這亦大人是穆將軍嫡系啊?!

南齊軍制嚴格,以著甲的類別區分軍中身份,屯長以下兵卒只能著皮胸甲,屯長可著皮盔與肩甲,曲督可著臂甲、腿甲、裙甲等全身皮甲,都尉著制式鐵製札甲,校尉及將軍著鐵製魚鱗甲。當然,如果官至校尉,又有錢的話,自己去打造更為名貴的寶甲也沒人管,只要不逾制便可,總不能齊王穿著鑲銀盔甲,一個五品將軍穿一身閃瞎眼的金甲招搖過市吧。

亦天航率軍出城已有三日,這第一次領兵,心裡不太踏實,這方面確是不如邢宗良,畢竟邢宗良曾號令過三千幫眾。

正行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