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槳輕輕地搖啊搖,一路向東搖,搖向夢開始的地方。

夜晚是寂靜烏黑的,一切光線都被無邊無際的恐懼吞噬,只留下了讓人伸出手勉強能看見的一盞小燈。

燈是普普通通的煤油燈,白如蟬翼的外殼包裹著燭黃色的昏暗火焰,火焰雖不大,卻異常堅定。蟬翼般的外殼上,雕刻著一個小小的五色漩渦。

燈的旁邊是兩個少年郎,一男一女,正望著湛藍海水包裹的遠方,此時,那遠方已經湧出了寬到無邊無際的海岸線。

此時兩人都很高興,明天是週日,是他們唯一的假期,而剛剛的傍晚,是他們這一週休息的開始。

近岸,下船,小船不大,也沒有駕駛艙,只有客人做的地方,卻無風自動,來去如意,此時正乖巧的停靠在岸邊。

少女迫不及待的喊上少年走向遠處的人海,少年雖不多期待,依舊加快了腳步。

不失去的,永遠不知道可貴,一旦失去,觸手可得之物就顯得彌足珍貴。

他們是自由的小鳥,拍拍翅膀飛向遠方。

許青衫的煤油燈已經放在了船上,這裡很亮,人也不少,不像小島上死氣沉沉的樣子。林芊正跟著許青衫,擠入洶湧的人海中。

這邊不是先前來的賓館,落難的遺民,這裡是夢境聯邦的旅遊勝地,高階旅遊區,西海岸新區。這裡位於整個白蘋洲的西北部,原是戰爭流民彙集之處,整個白蘋洲穩定下來之後,這裡就作為經濟復興的主要開發區,由不知名的財團注入了資金,發展獨屬於自己的旅遊業,如今也是紅紅火火。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天堂群島就處於西海岸新區旁邊,距離也沒幾公里,搖一葉小舟不需要半小時就能到,已經成為兩個年輕孩子週末重要的消遣之一了。

如今即將升學考試,升學之前他們都將保持一週一天假期的‘沒好日子’,這不可多得的日子自然要好好放鬆一下嘍。

許青衫帶著林芊,略顯老道的穿過一個個生靈,這裡屬於明顯的混雜區,什麼低階生靈都有。當然,中級和高階也有,但是肯定不會來這低等種族的地方逛的。

今天已經是開學第七週了,鍛造也開課了三週,許青衫和林芊還並未感到壓力,倒是帝羽的古武,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深刻到許青衫幾乎天天身上掛一點彩。

“唉,帝羽那個糟老頭真是壞,光欺負我,不怎麼針對你,打的我身上都是傷,我堂堂遠端靈者幹嘛要那麼強的防禦和戰技,難不成對方還能全進來打我一個?那隊友是幹嘛吃的?”許青衫悶悶不樂的坐在一個小巷子,這裡是他們兩週一來總結的經驗,這邊晚上生靈比較少,雖然有些黑和偏僻,但是總比生靈群吵的要命好一點。

“得了吧你,我又不需要戰技,都是一擊斃命的,而且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他總不能天天碰我吧?”林芊笑嘻嘻的看著許青衫,著實把許青衫看無語了。

“帝羽那個悶葫蘆要是女的會怎麼樣?總不能還是悶葫蘆吧?”許青衫摸摸胳膊上的傷,疼的呲牙咧嘴的。

“即使是女的也能打你啊,畢竟女生打男生沒那麼多忌諱,如果你欺負我,我可以給你兩下子哦,相信帝羽老師不會怪我的。”林芊笑眯眯的似乎在打著壞主意。

“想都別想,帝羽再怎麼‘重男輕女’,也能用武器收拾你,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不信他幫你。”

“可是眼見為實啊!”

“……帝羽知道你個天天喊自己害羞的這麼野蠻嗎?”

“什麼野蠻?這明明叫和同學友好的打成一片。”

“得,你贏了。”

許青衫是真說不過這個小祖宗,時間剛一到就跑出去了。林芊趕緊跟上他,唯恐他搞事情。

這個時間正好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