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來主動要求和離。雖然以前她也提過多次,但是他一直當她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意外來的太過突然,完顏璟有些傻眼。

秦嬤嬤低頭,從懷裡掏出一束明黃色的錦帛,恭敬地遞到自家小姐攤開的掌心上。

歐陽慧茹接過,把錦帛展開,面向太子,輕蔑的開口,“完顏璟,你看仔細了。你我已經毫無瓜葛。你沒有資格休棄我,是我主動要求離開你!”若不是這男尊女卑的萬惡社會,老孃會直接拋給你一份休書!她內裡惡狠狠地忖道。

話落,她調頭就走,走出幾步,又止步,笑盈盈的轉回頭來說道,“你想向我爹興師問罪?可以,他如今就在乾清殿,你且去尋他吧。”

看著歐陽慧茹瀟灑遠走的背影,完顏璟半晌後回神,表情猙獰的上前,欲阻止她離開,卻看見落在最後的幾名禁衛竟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殺氣騰騰的回過頭來,亮了亮已經出鞘,寒光閃爍的佩刀。

完顏璟呼吸一窒,腦子瞬間清明,死死壓抑住內心狂湧的殺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歐陽慧茹消失在前方拐角。

歐陽慧茹回到自己寢殿,簡單收拾一下行禮便去庫房清點自己的財產。數著一箱箱嫁妝,她眉眼帶笑,只覺神清氣爽,受了江映月那麼多暗算,這會兒都算是物有所值了。

“小姐,這箱皮子放了很久了,也沒什麼大用,您還要帶回去嗎?”小雨指著角落裡一個已被開啟的箱子問道。

箱子裡除了幾張不值錢的皮子,什麼都沒有,為了精簡行禮,小雨非常想建議自家小姐把這箱東西扔掉。

“這個好像是我西山圍獵時打到的獵物剝下來的皮子。我那時還說要給父皇和皇祖母做衣服呢。沒想一放這麼久,我都給忘了。”歐陽慧茹邊感嘆,邊走過去拿起幾張皮子翻看。

那時她還存著特意討好父皇和皇祖母的心思,說出來的話三分真,七分假,許諾要給父皇做一件背心,其實轉眼就忘了。

想到這裡,歐陽慧茹心裡一揪,非常愧疚。她拿起唯一一張鹿皮,定定看了良久,回憶著和父皇一起圍獵的歡樂,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咦?”她撫著完整無缺的鹿皮,驚訝的低呼了一聲。

“小姐,怎麼了?”小雨連忙緊張的問。

“這皮子有問題。”歐陽慧茹把鹿皮攤開,翻來覆去的檢視,終於在脖頸的部位發現一個小小的箭孔,她忽而低笑起來,“這皮子是父皇的。”

父皇一定很期待她親手給他縫製一件背心,所以才偷偷和她換了鹿皮。她原來那張早就千瘡百孔,哪裡能拿來製衣?制漁網還差不多。許是後來見她沒了聲息,亦知道她是心存敷衍,也就沒再問。父皇面上不顯,其實心裡肯定是很失望的吧?

歐陽慧茹捂臉,眼眶溫熱,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很羞愧,為自己當初的敷衍和虛情假意而羞愧,她原來欠了父皇那麼多。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了?”秦嬤嬤擔心的上來拍撫她脊背,小心翼翼的問。

“是有些捨不得。”歐陽慧茹放下捂臉的手,眼睛微紅,表情平靜的開口,“捨不得父皇和皇祖母。”

秦嬤嬤瞭然的點頭,但木已成舟,她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來安慰,只得默默走開,收拾行李。

歐陽慧茹也無需人安慰,把箱子蓋好,朝小雨囑咐道,“小雨,這口箱子放到一邊去,和我的隨身物品堆到一起,我回去以後立刻就要用的。”

小雨連忙應諾,把那口箱子做了個記號,獨獨放到一處。

正在歐陽慧茹認真打點行裝的時候,完顏不破和歐陽靖宇也到了毓慶宮,正好撞見如遊魂般在毓慶宮正殿門口愣神的太子。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完顏不破負手踱步過去,冷聲朝太子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