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是個開滴滴的司機,四十出頭,臉上總掛著一副“生活不易”的表情。

他的車是一輛老舊的白色轎車,座椅上還留著前任車主留下的煙味。

陸文每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接單、送客、再接單,日子過得像流水線上的零件,重複、單調、乏味。

這天晚上,陸文接到了一個從酒吧到城郊的單子。乘客是個年輕女人,叫張霞。

她上車時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嘴裡還嘟囔著什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陸文沒多問,只是默默地把車開上了路。

車開了沒多久,張霞就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陸文瞥了一眼後視鏡,心裡嘀咕:“這年頭,喝醉的乘客最難伺候。”

他按下了滴滴車上的自動提醒模式,準備到目的地時叫醒她。

可到了目的地,張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文又按了幾次提醒,甚至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可她依舊睡得死死的。

陸文有點急了,他今晚已經接了三個單子,再耽誤下去,生意可就黃了。

“張 ,到地方了。”陸文提高了嗓門。

張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陸文,突然說:“我沒地方去。”

陸文一愣:“你不是說去城郊嗎?”

“城郊是我隨便說的。”張霞揉了揉眼睛,“我現在沒地方去,你讓我再待會兒吧。”

陸文心裡一陣煩躁,這女人怎麼回事?他壓著火氣說:

“張 ,我這車是接單的,不是旅館。你要是不下車,我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張霞沒說話,只是把臉轉向了窗外。陸文氣得直咬牙,可又不好發作。他掏出手機,給朋友肖然打了個電話。

“喂,肖然,我這有個乘客死活不下車,你說怎麼辦?”

電話那頭傳來肖然懶洋洋的聲音:“誰啊?男的女的?”

“女的,喝醉了,說沒地方去。”

“那你讓她再待會兒唄,反正你也不差這點時間。”

“我差!”陸文幾乎是吼出來的,“我這車是接單的,不是收容所!”

肖然笑了笑:“行了行了,別急。你等我,我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陸文心裡稍微踏實了點。肖然是他多年的朋友,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關鍵時刻總能給他出主意。

沒過多久,肖然就開著他的黑色SUV來了。他下車後,徑直走到陸文的車旁,敲了敲車窗。

“怎麼回事?”肖然問。

陸文指了指後座的張霞:“就她,死活不下車。”

肖然看了看張霞,又看了看陸文,突然笑了:“你這不是撿了個便宜嗎?”

“什麼便宜?”陸文一臉茫然。

“你看,她喝醉了,又沒地方去,你這不是正好……”肖然擠了擠眼睛。

陸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一紅:“你胡說什麼呢!我是正經司機!”

肖然哈哈大笑:“行了行了,我逗你玩的。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我送她去酒店?”

陸文猶豫了一下:“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總比讓她在你車上過夜強吧?”肖然說著,拉開了後車門,“張,我送你去酒店吧。”

張霞抬起頭,看了看肖然,又看了看陸文,突然說:“我不去酒店。”

肖然一愣:“那你想去哪兒?”

“我不知道。”張霞低下頭,“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待著。”

肖然和陸文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肖然嘆了口氣:“那這樣吧,你先跟我走,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張霞沒說話,只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