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撞的慘烈畫面……一切的一切……

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此刻竟像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起來,而線頭,似乎都指向了eleven。可她之前就像蒙著雙眼,只是不停地在一個個局中掙扎,卻忽略了所有隱晦的線索。

路只只在半昏半醒間迷失了自我,她的內心防線徹底崩塌。那些可怕的真相如尖銳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她的神經,她崩潰地嘶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她痛苦地意識到,自己或許就是這一切禍端的源頭。

……

……

不知過了多久,路只只的心跳逐漸微弱,最終停止了。然而,她並沒有像以往預想的那樣回到那個空白房間。時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

這一刻,暫停在了秦淮發現路只只陷入休克的瞬間。秦淮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球不受控制地震顫著,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整個世界,就這樣徹底暫停了六個小時,在這漫長的六個小時裡,萬物靜止,唯有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在空氣中蔓延 。

,!

……

……

……

路只只的意識在那濃稠如墨的黑暗中逐漸凝聚,她緩緩站起身,四周一片死寂,唯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迴盪。不知從何處湧起一股強烈的執念,她朝著那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邊界衝去,拼盡全力地揮動雙臂,想要敲碎那些無形的玻璃。

她的手掌一次次重重地砸在那看不見的屏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可玻璃卻紋絲不動,連一絲裂紋都未曾出現。每一次撞擊,都震得她手臂發麻,疼痛從掌心一路蔓延至全身,但她仍不肯放棄,指甲斷裂,鮮血順著指尖滑落,滴落在黑暗中,瞬間消失不見。

她氣喘吁吁,汗水溼透了衣衫,疲憊地回過頭。剎那間,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在這無盡的黑暗裡,唯一的一束光,正聚焦在遠處一張病床上。病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自己,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路只只的大腦瞬間陷入了混亂,如果自己在那躺著,那此刻站在這裡的,她究竟是誰呢?她的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一種本能的恐懼驅使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確認自己是否還是原本的模樣。

可當她看清自己伸出的手時,瞳孔猛地一縮,那雙手佈滿了厚厚的老繭,粗糙得如同砂紙一般,歲月的痕跡深深地刻在每一道紋路里。更讓她驚恐的是,右手的無名指竟斷了一截,斷口處是早已結疤的傷口,醜陋而猙獰。

她的目光下意識再次落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那裡空空如也,本該在手上的戒指也不見了。那枚戒指,是秦淮親手為她製作的,秦淮親自打磨的,親自制作的。是那個傍晚的見證,也是他們彼此信物的證明,如今卻不翼而飛,那麼……它究竟去了哪呢?

路只只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她在黑暗中摸索著,雙膝跪地,雙手在冰冷的地面上胡亂地攀爬著,指甲被磨得血肉模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爬到了病床邊。她顫抖著雙手,在病床上的自己手上找到了那枚戒指。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更加崩潰,那枚戒指正穩穩地戴在病床上自己的無名指上,而病床上的自己,手指完好無損,是完整的。

路只只不可置信地伸出手,緩緩摸向自己身上這張臉,指尖觸碰到熟悉的輪廓,那就是自己的臉。她是自己,可病床上躺著的人同樣是自己,一種強烈的荒謬感和錯亂感將她徹底淹沒,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發出了絕望而淒厲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