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被胡順平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著實搞得有些手足無措、猝不及防,但好在他腦筋轉得快,很快便回過神來,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臉上也隨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胡師傅,沒想到你竟然跟易書記如此相熟啊!”江春生一邊笑著說道,一邊難掩語氣中的那幾分驚喜之情。

“哈哈,那可不!”胡順平鬆開了緊緊握住江春生的雙手,然後順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凝視著遠方,眼眸之中滿滿都是對往昔歲月的回憶之色,緩緩開口道,“想當年,我可是與易林自幼一同穿開襠褲的玩伴,他比我大兩歲,我倆之間的感情好著呢,簡直就如同親生兄弟一般。他從小就比我們聰明,一上學就當上了班長。後來,他出去當了好幾年兵,還提了幹,轉業回來就在楚都區基層社當上了副書記,沒兩年就成了書記。83年我去找他,他也知道算是有點海外關係,就將我安排到基層社的業務部當個業務員。”

江春生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好奇之意,於是追問道:“你們家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人跑到國外去了嗎?”

“哪能啊!”胡順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解釋道,“國外哪裡是我們這些內陸地區的普通小老百姓能輕易跑得出去的!”

“哎……你剛剛不還說有個堂哥去美國了麼?” 江春生卻是滿臉狐疑地看著胡順平,疑惑不解地反問道:

胡順平微微地笑了一下,臉上隨即流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自豪之色,他開口說道:“是啊!我堂哥那可真是給我們家族爭了光呢!他可是我們國家選派出去深造的人才—— 1981 年的時候出去的。”

聽到這話,江春生不禁點了點頭,回應道:“哦!原來是公派留學去的!”

胡順平趕忙應和著:“對呀!他從小就愛學習。我們在玩泥巴,他倒好,悶頭搞學習。恢復高考的第一年,他一下就考到北京去了。我堂哥剛去美國的頭兩年裡,每月都會雷打不動地給我們家裡寄來一封信呢。可近一兩年情況變了,現在基本上是三個月才能收到一封來信。我家老父親昨兒個還唸叨著呢,直說堂哥是不是把我們一大家子人都快忘到九霄雲外去啦。”說著,胡順平無奈地搖了搖頭。

江春生聽後,面露疑惑之色,追問道:“哎 ~,我有點不明白了,按常理來說,你堂哥就算要寫信,也該多給他自己的親生父母寫才對啊,怎麼反而是給你們家寫的這麼勤呢?你們家又何必這般計較他來信的頻率呢?”

胡順平重重地嘆了口氣,解釋道:“唉!這裡面有段緣由吶。我這位堂哥啊,說起來也蠻苦的,他三歲的時候,我大伯就病逝了,沒有過兩個月,他母親把他丟在我們家就跑不見了,至今都不知道是死還是活。我這堂哥就是在我們家養大的。所以啊,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但那份親情早就紮根在了心裡。”

江春生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感嘆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小江,不是我要崇洋媚外啊!看我堂哥來的那些信,人家國外真的要比我們發達好多好多呢。不說別的,就單說日常不起眼的小事。每天寫字的筆,那都是一次性的,寫完就甩,換一支新的,從來不會在寫不出來和灌墨水上耽誤時間。還有喝水,人家那喝的都是瓶裝水。家裡來人,一人發一瓶,既簡單又衛生,喝不完帶走。明天我把堂哥的信帶兩封來給你看看。”胡順平興致勃勃的道。眼神中透出一絲炫耀。

“哦!——哎!胡師傅,你家住在哪裡啊?”江春生問道。

“我家是農村的,在楚都區的五豐村。”胡順平坦言道。

“哦!那你在楚都區基層社那邊搞業務的時候,是不是離家很近啊?”江春生的弦外之音就是,現在是不是捨近求遠了。

“唉!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