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把,免得常梅窘迫。

我跟老馬的關係,和乜小仔完全不同,既是同事,在工作上有過合作,而且也有私人交情,尤其是身份同為國企領導幹部,職務級別方面只相差一級。對於不在同一個單位任職的人來說,這點級別上的差距,很多情況下可以忽略掉。

雖然我現在不在職,沒有具體職務,但並沒有被明確降級,隨時存在東山再起的可能。我當初在崗時,管理的職工人數不比老馬少,林子龍的大名,在礦務局多種經營系統赫赫有名,在大家眼裡可是明日之星,被很多人認為前途可期。

每個人在社會上都有自己相對固定的位置,對別人而言,有各自不同存在的價值,對彼此身份的認同感,是一個現實問題,根本無法迴避。

對於老馬那種人精來說,哪種人值得深交,那類人應付一下即可以,沒必要太當真,算計得比誰都精明,他有可能拒絕乜小仔那種有實力的商人,但不會拒絕曾經在榆樹坪礦當科長的我。

何況老馬現在正有求於我,我估計常梅只要以我的名義相邀,老馬就算手邊有再大的事,也會暫且推掉,屁顛屁顛跑來古城賓館,赴我的場子。

常梅借用乜小仔的手機,撥通了老馬辦公室的電話,報上自己姓名後說,:“我哥中午請馬礦長來古城賓館喝酒,請問您能抽出時間嗎?”

常梅說的自然而然,電話對面的老馬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但卻把乜小仔等人聽得懵懂茫然,不約而同向我投來詢問的眼神。

其實我早就和常梅以兄妹相稱,只是乜小仔不知道而已。

常梅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獨自挑起古城分部的大梁,管理著那麼大體量的工程機械銷售和售後服務業務,免不了會遇到困難,遭遇難纏的人和難纏的事,她在古城人生地不熟,認識的人不多,遇到問題,想找人幫忙都沒有物件。

分部的經營場所在勞司煤礦地盤上,和老馬的礦長辦公室近在咫尺,常梅來到古城不久,我就對老馬說過,常梅是我妹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不管她是否向你求助,你都要幫她。

果然,老馬聽說是我請客,當即便痛快地答應了,讓常梅轉告我,提前把菜點好就行,酒就別準備了,自己帶箱老家的老白汾過去。

老馬老家在大河對面的汾陽,喝酒只喝自己家鄉的酒,他那輛局小車班退下來的老上海轎車的後備廂裡,永遠都裝著幾箱自己最愛喝的老白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