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的想法很簡單,把礦車專案部從農機廠分離出去,在此基礎上註冊一家全新的煤礦專用機電裝置製造公司。

我說重新建個工廠不容易,建設週期有可能拖得很長,問宋超為什麼要另起爐灶,直接讓農機廠轉產豈不更省事。

宋超說,農機廠的股權結構太複雜,股東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在很多問題上有利益衝突,而且現在的經營狀況還行,盈利能力也還不錯,直接轉產有點可惜。而且他不想讓新廠的股權結構太分散,自己必須有絕對的控股權,所以不想用老瓶裝新酒,準備新建一個和農機廠基本沒關係的工廠。

看宋超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知道他已經有了成熟方案,於是說建新工廠的事你自己單幹吧,我的洗煤廠還沒實現滿負荷生產,上個月又買了個小煤窯,現在既沒有錢,也沒精力摻合你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竭盡全力,但不想繼續同你當合夥人。

宋超說,這絕對不行!如果不是因為有你這個在煤礦幹了十幾年,瞭解這個行業的情況,又當過煤礦機修廠廠長,對礦用機電裝置熟悉,而且在礦務局系統和縣政府有那麼多人脈關係,我根本不會有投資興建制造礦用機電裝置工廠的想法,所以你必須是新公司的合夥人,這個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

見宋超的態度這麼堅決,我只好說自己現在不但欠信用社兩百萬貸款沒還,每月還要向財政局補交十萬寶龍礦的事故罰款,而且兩個月後,要支付新買的小煤窯的七十萬元尾款,現在還沒有著落,真沒錢投資你的新公司。

之所以把自己的債務向宋超羅列的這麼詳細,我是想向宋超說明自己不是不想和他合作,而是沒那個經濟能力。

自從徐冰雅說過我和煤有緣分那句話後,我就把自己以後的發展方向卯定在煤炭行業上,不準備涉及其他領域。

雖然礦用機電裝置製造也能和煤炭沾了點邊,但只是沾邊而已,和煤炭開採加工業務離得太遠,說真心話,我對宋超的新專案根本沒興趣,一點都不想參與。

宋超不依不饒地說,這個專案的計劃投資額是三百萬,這些錢他準備自己一個人出,說他想讓我在新公司依舊佔百分之十的股份,除過把礦車專案的十萬元股份直接轉到新公司外,其餘的二十萬投資款由他替我出資,前提是我必紛參與新公司的籌建,公司投產後可以啥事不管,當甩手掌櫃,每年坐等分紅即可。

宋超考慮的這麼周到,安排如此縝密,說的這麼肯定,讓我一時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問他準備把新廠建在哪?

宋超說,這正是我連續打了幾個電話,著急約你見面的原因。

現在全國不是到處都在搞國有企業改制嗎,我想趁建新廠的機會,回蘇南老家籌集一筆資金,把農機廠的土地和廠房機器都買下來,一半繼續租給現在的農機廠,把另一半改造成礦用機電裝置公司。這個方案我想了很久,感覺由你出面找王縣長洽談最合適。

農機廠曾是古城縣最大的地方國營企業,佔地超過一百畝,宋超現在能用到的連一半都不到,在繼續生產農機的同時,用閒置的場地廠房,建個生產礦用機電裝置的工廠綽綽有餘。

果然是在商言商,果然是無利不起早!

難怪宋超那麼大方,一出手就送了我二十萬元股份,而且堅持要把我拉進自己新工廠建設專案中,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不過我對宋超的做法並不反感,因為自己現在也是生意人,或者說正處於向商人身份轉變過程中。

商人重利輕義,以前我討厭這種行為,但現在我要求自己要學習和適應這個社會法則,我希望自己在義和利之間找好平衡點,永遠不做利慾薰心的商人,永遠不做為了利益出賣朋友的事。

宋超現在經營的古城農機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