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礦務局和榆樹坪礦看不到自己前途,我不能不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要麼離開古城礦務局,換個單位,換個地方上班,繼續在自己為自己規劃的事業道路上前行,要麼乾脆換個戰場,像單位裡有些人一樣,停薪留職,到商海中試試水。

世界這麼大,我相信一定有能讓自己施展拳腳的地方,而且當下就有現成機會:衛大寶的寶龍煤礦,正在建設中的“飛龍洗煤廠”。

寶龍礦遲早要還給衛大寶,洗煤廠卻是自己的產業,誰也甭想染指。

洗煤廠的建設工程,是我現在最牽掛的,是我向徐小弟問的第一個問題。

小弟告訴我,洗煤廠的建設很順利,現在已經進入裝置安裝除錯階段,再有十多天就能試生產。

不確定自己的事什麼時候才能有最終結果,我讓小弟繼續跟進洗煤廠的建設工程,建成後不要等我,立即把寶龍礦的原煤拉過去開洗,洗出精煤後和北方公司趙總聯絡,發給上海方面的使用者。

我對徐小弟交待,洗煤廠該做的工程一項都別拉下,需要花的錢你用公司的資金先替我墊上,等我回去後還你。

徐小弟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自己還要經營榆坪公司,不可能天天往山外的洗煤廠跑,問我將來準備把洗煤廠交給誰管理,最好讓這人現在就參與進來。

我問他王小明行不行,小弟回答說小明太年輕,一點經驗沒有,鍛鍊兩三年後也許能獨當一面,現在肯定不行。

我想了想,自己身邊除了表弟王小明外,確實沒有其他的人可用,於是讓小弟把情況給自己姐姐說說,讓你姐多抽些時間出來,幫你打理公司的生意,你這段時間住到洗煤廠去,替我把這個攤子照看好。

徐小弟說,我姐這一個多月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茶不思飯不想的,人瘦了好幾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廠裡經常受姓侯那老小子的氣,現在我可不放心把公司交給她管。

我心頭一陣悸動,既甜又苦,酸溜溜的,本來還想問問我的小煤窯最近是否在正常出煤,瞬間也沒了問的興趣,停頓了一下,把賓館房間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徐小弟,讓小弟轉告他姐徐冰雅,在她自己方便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結束通話小弟的電話後,我一直沒有離開房間,連晚飯都沒下樓吃,餓著肚子守在電話機旁。

晚上八點半,終於等到了徐冰雅的電話。

徐冰雅告訴我,她在小弟的辦公室,公司員工剛剛下班,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在。

聽到魂牽夢縈的溫婉平和的女聲,我有些不能自持,鼻腔發酸,抓著聽筒的手哆哆嗦嗦,一時間忘了開口。

房間的電話是分機,徐冰雅已經從接線員口中知道我在古城賓館,語氣平靜地問我房間是不是有別人,說話不方便。

我急忙強懾心神,讓自己平靜下來,揉了揉鼻子,裝出驚喜的樣子對著聽筒說,沒事!沒事!我身邊沒人,乍聽見你的聲音太激動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筒裡傳來徐冰雅長長的吁氣聲,知道我平安的訊息後,她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把多日的擔心和憂愁吐出了一部分。

我把自己的境遇和下一步打算告訴了徐冰雅,徐冰雅聽了後說她理解我的心情,支援我堅守古城賓館,向檢察院給自己要說法的決定,她讓我注意策略,要有理有節,不要用過激手段,不要故意激化矛盾。

徐冰雅說,你吃住在賓館肯定要花錢,雖然花的不一定是檢察院的錢,但是他們把你帶過去的,所以最終還得他們出面,把你從賓館弄出去。所以你不要著急,耐心等待著就好,估計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那些人不可能讓你長時間白吃白住的。

我對徐冰雅的判斷極以為是,對著電話機頻頻點頭。